虽然只有这样一句,但龙澈然却从他语气明显觉到,先前那剑弩张的气势已经消失不见,风湘陵又恢复了那般温文静雅的态度,只这一,就足够令他松一气了。
即使龙澈然也能看得来,风湘陵对自己的话仍旧是将信将疑,未完全放在心上,但他觉得,假以时日,定能以行动证明,他龙澈然大爷言必行的豪气。
“账的,时候不早,本大爷先送你回去。”龙澈然上前一步,要像上来时那般带风湘陵去,却不料对方此时早已有了准备,一旋便自行房,直让龙澈然惊一冷汗。
从房取了琴来,风湘陵见龙澈然杵在门边一脸赌气的样,便轻轻一挑眉:“本君尚还未不济到如此地步,龙哥不必这般挂心。”
龙澈然转正回答,却见风湘陵怀抱虚籁,外衫齐整,哪里是行将歇息,分明是要远门的样。
风湘陵也不待他问,便径直绕过他了楼梯,“歇过半日,本君肩伤已无大碍,洛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趁着时夜,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唉唉!账的!”龙澈然一跺脚,直嚷着要拦住他,却见那背影没有分毫犹豫,一个腾飞了客栈外墙,顿时心知劝不住,也只好跟了上去。心里还在不停地嘀咕——
都说了建业那边没事的嘛,账的还在瞎心什么?真是奇怪!
他只是不知,风湘陵心早已有了计划。
如先前所料,到底还是有些谋的人,果然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
风湘陵眸一黯,拉住缰。
此夜,无风无月,被幽灵般的暗影染得沉的堇衣袂却是微微鼓起,蹄过,带起数片落叶,青的颜,落在生机恰盛时,绝非自然。
是被外力削落的。
“龙哥。”轻气,风湘陵重又趋了驾雾,追上前面龙澈然,仿似刚刚那异样从未发生,只不过突然想起什么事,闲聊罢了。
龙澈然便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他仅是快一咧嘴,“嘛?”
风湘陵却忽而沉着不再说话,微敛眸闲闲浅笑,如往常般取巾帕来回挲怀古琴,满意地看那七弦灼银亮光泽,乍寒乍冷。
畔微勾,风湘陵突然抬,优雅一个侧,竟自驾雾背上凌空跃起,然后顺势揽臂回转虚籁,一扬,一挥,一舞,边矮矮的木丛便如劲风刮过,随着那亦断亦续的古琴清音发簌簌之声。
足踩鞍脊,立定,紫眸幽冷寒光凛冽一闪,右臂徐徐拂过,商角徵羽铮淙响,琴音隐隐有杀戮决意,却又蓦地悠缓浅淡起来,随之几缕幽眇徐徐冉冉,却在弦颔戛然而止,裂帛铿锵,一串激狂冰刃,暗相,几何旋环,很快便直黑暗。
木萧萧,片而未落,却在那里,隐约传来数名男嘶声惨叫,此起彼伏,在这静夜沉沉的宁谧里,更添了些恐怖嗜血的味。
龙澈然惊讶得张大嘴,显然不知风湘陵为何突然使此招。
这是他第二次听见风湘陵奏这曲。第一次,是他们比武的时候,但那日毕竟只算过招较量,到为止,风湘陵并未动几分真格。而现在,这一挑一拨已然是了冰冷杀意,倏忽破空极是利落,宛如金戈铁短兵相接。
更别提,那琴者此刻,玉立上,堇袍翩飞的姿态,墨玉发间影影幢幢的清冷眸光,一落定,竟似俯瞰芸芸众生,浑真气凛冽锋利,缠绕激,带动衣袂飘举,鼓如大鹏展翼。
这样的居临,这样的霸之气,就连龙澈然都已明显觉到,自那冰寒力激发来的声响,宛如洪钟大吕,一圈一圈,随虚籁冰弦直击人心。随后汇成一张大的网,无形无的压迫力,不复温雅,不复淡然,似是抬指的一刻,便会密收缩,攫住心腔,掏空魂灵。
不见血,却稠如夜。
此曲主调经过第五土弦的时候,约摸二十步开外的层层树梢间似突然起了一阵风,微微一震,很轻很浅,仿佛夜滴在上面。
龙澈然心一,他已经察觉到四周紊的气机,约摸有十人左右,此刻多半是被风湘陵一曲扰了息不能动弹,但不妙的是,其有个人似颇有些本事,行动虽也稍稍滞缓,但很快便恢复过来,收息平气,安稳如初,竟似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手握碧落,丹田跃动低鸣,游龙般暗暗转,龙澈然察觉到那人正在不急不缓朝这里靠近。
终于现了啊。
风湘陵住犹在颤动的琴弦,袅袅余音便如被从截断般,生生收了个并不算淋漓的尾声。“阁夜间访友,真乃好兴致,却不知为何此刻才来?本君可已恭候多时了!”
夜缓缓走一个人影,黑衣蒙面,在外面的一双冷锐异常,龙澈然仔细瞧去,忽觉那形很有些熟,只是一时想不究竟在哪里见过。
那人迎着风湘陵笑意从容的“问候”,边同伴七零八落倒了一片——镇魂牵引,虽不夺命,却也要让人生生承受那魂断噬心之痛,三炷香的时间,而,如临往生之劫。如若撑不去,也不过自寻解脱,唯此一途。
心蓦地收,龙澈然扫视周围狼藉,再抬看向风湘陵,那人正淡淡微笑,神态端雅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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