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仙·上
大丰末年,风起云涌。
老将军秦钟焙战功赫赫,手握重兵,盘踞北境,虎视眈眈。
皇帝李傅淳年迈病重,自知时日无多,于是联络心腹重臣,密议灭秦诛虎之大计。
孰料消息走漏至北境,秦钟焙悍然造反,命次秦守晏坐守北境,携秦克阵发兵南征。
大丰朝廷仓惶调兵应战,怎敌秦家军兵势威猛?
秦钟焙及秦克阵领三十万大军,如摧枯拉朽般攻至京畿。
御林军浴血奋战,死守京城。
秦家军攻城数日,死伤无数,直耗得京城粮草短缺,兵残卒伤,终于攻破城门。
秦家大军涌京城,龙太李真尚战死殉国,皇帝李傅淳急火攻心,吐血亡。
李氏王朝气数已尽,城官吏百姓尽皆投降。
秦家军气势浩禁,皇后朱氏投自尽,太妃许氏携女趁逃走,其余李氏龙裔则悉数遭擒。
秦钟焙旋即称帝,立秦克阵为储君,并颁布圣旨:前朝皇帝李傅淳虽晚年失德,但早年于秦家终究有知遇之恩,今日臣反君亡,非天之幸,故赐死李氏皇族之成年男,女及未成年男则没籍,特特恩典其保全命,存续李氏香火。
然则李氏王朝宣告覆灭,人间再无真龙。
天换新日,秦家军兵力悍勇,四海之无人能敌,秦钟焙这皇帝倒也得稳当。
只是权政更迭,事务繁多,又要除前朝旧臣势力,扶植己方人,实在是辛劳异常。
秦钟焙主政之后,纵是储君秦克阵,平日也难得见到父亲一面。
遑论禁之,墙苑,终究不是自家地盘,秦克阵平时仍住在将军府,与父亲就更难见面,于是送信至北境,邀弟弟秦守晏赴京团聚。
南北往来,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秦克阵便在京城耐心等待,练兵,理政务,替父亲分忧。
这一天,秦克阵正在书房与心腹王涟、王虎臣议事,忽然府家求见。
秦克阵允准禀告,家小心翼翼走来,行礼说:“见过太殿。”
秦克阵温言说:“你还是称呼我为大将军吧,府里什么事了?”
家立即改,说:“好叫大将军知晓,前朝李氏皇族余孽都已沦为隶,老将军、哦、皇帝陛,把这群隶送将军府,由小人束。小人不敢辜负皇上信任,一直尽心调教,这些隶也都还听话,只是有一个小男,京城失陷那一日被吓成傻了,实在难以教导,小人斗胆来请教大将军,拿他怎生是好?”
王涟大人奇:“李家竟还有如此脓包的儿?”
王虎臣笑:“若李家男儿个个都像龙太那样顽抗不屈,咱们秦家军恐怕还不了城呢。”
王涟说:“胡说八,咱们这边有虎威大将军,再来十个龙太也抵挡不住。”
秦克阵摆了摆手,王氏父立即屏息不言。
秦克阵双手搭在膝上,沉片刻,问:“那孩多大年纪,原先是什么份?”
家迟疑说:“那孩叫李代嘉,是前朝皇帝的嫡,龙太的亲弟弟,今年也有十七八岁了。他要是再早生那么几天,也得同他几个哥哥一样,落个赐死的场。”
王氏父都吃了一惊。
王涟说:“原来是李代嘉么?想当初,后党还千方百计要扶持他太,现如今……当真是造化人。”
秦克阵剑眉微蹙,说:“李代嘉真的被吓成傻了?”
家愣了愣,说:“难……难他是装来的?那他也太有心计了,小人和他相多日,实在没有看一儿破绽。”
秦克阵说:“李家人可没有一个好相与的。李代嘉的母亲朱皇后刚烈,宁可自尽,也不愿沦为敌俘。这等烈女,怎会生脓包儿?其必有妖异,你把这李、李——”
家忙:“他叫李代嘉。”
秦克阵轻轻唔了一声,说:“对,你把他叫来,我来会会他。”
家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果然领了一个少年过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少年上。
只见少年发髻凌,穿着一宽大的布衣裳,尺寸极不合,布料糙肮脏,将肌肤磨得发红。
但就是打扮得如此落魄,也难掩盖他的龙裔本。
这少年生得肌肤雪白,材纤细,面容,堪称是国天香。
只是他神懵懵懂懂的,神木木呆呆的,了书房也不知磕行礼,怯生生缩在家的后,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乞儿,哪儿有半皇派?
众人都没想到前朝皇帝嫡如此不用,王虎臣笑:“可惜了,这小傻生得貌,若是女儿,自然大有用,老家也不必如此费心了。”
家讪讪赔笑。
王涟叱:“这可是在大将军的书房里,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混账话吗?”
秦克阵摆了摆手,说:“玩笑话罢了,王大人不必动气。”
他的语气很是随意,但一双虎目直勾勾盯着李代嘉,等着看李代嘉是什么反应。
李代嘉神恍然,愣愣望着墙面上那张华贵斑斓的大虎,整个人好似神游天外,本不知有人在笑话他。
秦克阵暗暗消除了几分戒心,但仍未完全放松,沉声问:“你就是前朝六皇李代嘉?”
李代嘉神涣散,分开嘴,半天没说话来。
秦克阵有些不悦,转问:“他怎么傻到连话都不会说了?”
家忙:“这孩的脑袋时好时坏,有时候跟他说话,他还能答应两声,但有时候,他就像个哑聋似的,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秦克阵稍作思索,冲李代嘉说:“前朝太妃许氏带着一双儿女逃走了,至今落不明,你知他们去哪儿了吗?”
李代嘉仍然不说话。
家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说:“大将军问你话呢,你快回答啊,你知李端和李银雯的落吗?”
李代嘉被问得不耐烦了,小脸一皱,胳膊,转跑到门,伸手拼命拉门。
但他力气用错了方向,怎么拉也拉不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克阵站起来,缓步近李代嘉,伸右手摁住门扉,将李代嘉困在前。
李代嘉尖叫一声,双膝一跪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脸煞白如纸,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似乎非常害怕秦克阵。
秦克阵不为所动,俯来,说:“六皇殿,别以为你装傻充愣就能骗过我。你今天能活着站在这里,都要谢我父亲仁义宽厚。若换是我,我要杀光天所有姓李的人。我再问你一遍,你哥哥的妻儿在哪里?”
李代嘉张到了极,甚至不敢抬看秦克阵,死死盯着地面,反问:“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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