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 - 分卷阅读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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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这事也不过就是在她脑海里闪了一圈罢了,她的心念一刻就转到了沈玠方才说的“漕河丝船”的事上。

    原来丝船会翻是因为有人预谋。

    如此上一世尤芳恰好事前用所有的钱购生丝等着涨价,便合合理了:也许是她无意得到过什么消息。

    至于这一世……

    脑海又掠过那个木讷尤芳的面容。

    姜雪宁心底轻叹一声,不由摇了摇,倒没有注意旁边萧姝打量自己的神,反而转过了目光去看站得稍后一些的姚惜——

    这位吏尚书家的嫡小,连着两日来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脸,即便方妙等人讲笑话逗得所有人前俯后仰时,她也只在一旁坐着,本不笑。

    在姜雪宁看过来时,她整个人的面更是差到了极

    两手叠在前,攥着一方绣帕。

    但看得手指十分用力,染过了凤仙的指甲粉红艳,可扯在丝质的绣帕上却过于尖利,划了一痕迹。

    姜雪宁的眉不觉慢慢皱了起来。

    *

    在御园里逛着的时候还好,可才拜别公主,与众人一回了仰止斋,姚惜就直接扑到了自己屋的榻上哭了起来。

    那模样甚为伤心。

    同行之人看见她回来时面就不对了,这一时都面面相觑。

    怎么说都在同一屋檐,不去关心不好。

    可她哭着的时候又不好去打扰。

    于是只好在阁先沏上茶,摆上饯,待听见那屋里哭声渐渐歇了,才由一个能哄人开心的方妙和一个行事沉稳的陈淑仪去把人哄了来坐

    姚惜一双漂亮的杏已经哭红了,妆容都了不少,眉目间一滞涩的郁,似乎有千般万般的不忿和委屈。

    众人都叫她说来,有什么事大家也好主意。

    她便:“我是方才在御园里听见临淄王殿说那刑科给事的事,所以才哭的。”

    有人不明白:“刑科给事?”

    陈淑仪却是知的,只:“亲事定了吗?”

    姚惜又差哽咽起来,:“定来一半。可凭他一个七品的刑科给事,怎么得上我?他都不是科举,乃是白吏考上来,才朝廷当了官的。家里一个鄙寡母,又老又丑。原本父亲说刑科给事官品不,却是天近臣,若一朝得了圣上青,提起来很快,嫁给这般的人看的就是前程。所以我才被说动,答应了这门亲事。可现在呢?圣上都差要把他投大狱了!我听人此人在衙门查案时便总喜跟死人打,其极为古怪,绝不是一个好相的人。如今锦衣卫势大,他偏还开罪了锦衣卫。这样的人,有什么前程可言?我嫁过去,一要侍奉他老母,二要忍受他怪脾,三说不准还要同他一坐牢!凭什么……”

    众人这才听明白,说的竟是最近在朝廷上搅了一番风雨的那位刑科给事,张遮。

    就因为他,圣上撤了锦衣卫一位姓周的千

    姚惜竟与他议亲。

    一时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萧姝微微蹙眉:“可亲事都在议了。”

    姜雪宁坐在一旁,听着姚惜这番哭诉,目光却落在那博古架前放着的大鱼缸里,看莲叶游动着的金鱼,低垂了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姚惜咬了牙关,目的不忿变得更为明显,在屋这算不上太明亮的摇晃烛火,竟显几分沉可怕,只:“正是因为在议了,我才不甘心!可如今庚帖都换过了,若要反悔,难免让人家说我姚府势利。如今不尴不尬,是嫁不好,不嫁也不好。且那张遮先前已经议过两门亲,只是一个跟人私定终退婚了,一个还没过门就死了,这一回好不容易攀附上我姚府门楣,必不肯主动退亲的。我父亲乃是当朝一品大员,我堂堂一世家嫡女,怎能嫁给这人?”

    姜雪宁差听得冷笑:张遮稀罕攀附你姚府门楣?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那尤月听得“张遮”二字,却是意识看了姜雪宁一,不由以手掩,轻轻地一笑,只对姚惜:“这等小事有什么可烦恼的?姚这心思未免也太死了些。天底大路那么多条,办法那么多,何必一定要那姓张的退亲?贵府先退了又有何妨?只要找对理由,谁也不能说什么呀。”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上。

    姚惜也诧异地抬起来看她,见是清远伯府的尤月,一时意识皱了皱眉,平日里是看这人不起的,只是这会儿听她好似有办法,便:“什么理由?”

    清远伯府式微,这一趟好不容易被选来,尤月的心里其实比谁都急切。这一时连先前与姜雪宁起龃龉是因为张遮这件事都抛之于脑后了,且姜雪宁父亲姜伯游撑死也不过一侍郎,她要讨好的姚惜却是礼尚书兼阁学士之女,又怎需要惧怕姜雪宁?

    所以她笑了起来。

    当不慢:“若真如姚方才所言,这张遮议亲过两回都没成,可见是个命里没有老婆的,且第二门亲事没成人就死了。这叫什么?这不就是命克妻吗?”

    姚惜怔了一怔,呢喃:“可他未婚妻从小就是弱多病,是因为当时受了风寒,才病逝的……”

    尤月嗤笑:“姚怎的这般死板?不怎样,反正人是死了啊。你要退亲,只需说张遮命里克妻,是天煞孤星命格,谁嫁给他谁不得好死。如此,哪个敢说你姚府得不好?且如今形势摆在这里,令尊大人即便是惜才,觉得此人不错,可若这话听多了,又怎能不疼惜自己的女儿?姚阁老在朝堂上说一不二,连圣上都要卖他几分薄面。若那张遮不识好歹,便是与姚大人作对,难还能治不住他不成?”

    是了。

    张遮乃是吏考,因善断刑狱才被破格提,任用至今,可并无科举功名在,于朝野之上本就寸步难行。只要她能拿得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好好劝说父亲,以父亲对她的疼,这门亲事又有什么退不掉的呢?

    姚惜着锦帕,目光闪烁。

    姜雪宁静静地看了一姚惜,又看了一旁边完主意后示威般向她扫了一的尤月,悄然间攥了手掌。

    还记得第一次见张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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