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今年秋天就能调回京城任职,届时他有人照顾,我也丢心。你都要走了,带我一个能怎么样嘛,我至少……”
贺兰明月一挑眉:“至少?”
谢碧灵光乍现:“至少能洗衣饭啊!你伤那么重,要好生休养,有个人照应着总比单枪匹闯好吧?”
贺兰明月不置可否:“你知我去哪儿么?”
正畅想着好未来的谢碧顿了顿,似乎才想起这个关键问题,凑拢了他,戳一戳胳膊:“那你说说?这样吧,我先听了再决定去不去,往南走还是往东走?江南风光好,可齐州那边儿有大海……”
“都不去,我往外。”贺兰明月打断他,见谢碧一脸愕然,隐约有报复的快意,“去银州城。”
谢碧差从凳上跌倒:“银州?你疯了?”
贺兰明月“啊”了一声,谢碧恨不得扑上去着他的脸,把脑里的给倒来:“那地方都不是外吧,要到柔然了!听说得很,西域商路不通之后又荒凉又偏僻,你哪没对啊,想去那地方!”
他见谢碧得越,越是悠然自得:“怎么样,还去吗?”
“北!”谢碧嚷,“谁去谁是傻!”言罢一转,他怒气冲冲地了屋,再不理贺兰明月了。
目送谢碧用力摔上门,贺兰明月重新躺好了。想起他刚才的表又有好笑,可正笑着,的伤隐隐作痛,让贺兰皱起眉。
他隔着衣服摸向那地方,从外观看还有一狰狞的疤,已经不用再时时刻刻绑着绷带了。老秦说他力好,又年轻,恢复得比想象更快,但这次是险险送命的重伤,仍需定期服药温养着,短则两三年,则十数年才能痊愈。
的痕迹总有时间疗伤,那么心里的呢?
贺兰明月垂着。
两个月,说不说短不短的时间,但也足够让他消化那场变故。所有一切都像计划好的,他只充当了一颗棋,可如今他却没机会看清了。
不久后他就要彻底离开洛,兴许一辈也不回来。贺兰明月不喜复仇,他不知父亲殁亡的真相,而现在也无法面对自己、面对景和那些狰狞的脸孔,他只想快些走了,安稳地缩在一个小天地里安度余生。
想到这,贺兰明月自嘲地心:二十二岁的年纪,居然已经打算安度余生了。
他的全力似乎在这之前的十几年迅速透支了,还能什么、想要走什么路,他一无所知,只能摸索前行。
前段时日他能起,便即刻去了一趟泉巷。徐辛与他见面,两人其实没有太多的话可说,商量后,徐辛建议他前往外。
那时他和谢碧一样惊讶:“去北?”
徐辛:“将军当年一战成名,便是在银州城北五百里的地方奇袭柔然王帐行,打了郁久闾一个措手不及。银州毕竟是陇西王封地首府……你是在那儿生的。”
贺兰明月低不语,半晌才:“我明白了。”
徐辛摇:“你不明白。我不是要让你回归故乡,而是别有安排。”
“有什么事吗?”
“自从将军亡,贺兰氏一夜之间仿佛没了消息,就算我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猜兴许是陛的旨意,叫他们没活路了。而从那以后,银州、夏州一带的几座城池便无人镇守,所有人都说,西军不复存在。”
“……”
“但是,我却相信,西军还在!”徐辛望向他,定,“四分五裂的那场混战后,我没见过那几个副将回京,有的战死了,有的重伤。我这些年多方探查,甚至在并州时亲自去了银州两次,打听到还有一个活着。”
贺兰明月心一。
徐辛:“那人叫李辞渊,从前封了振威将军,现在不知在哪儿。”
“可不知在哪,怎能确定还活着?”
徐辛解释:“银州城过去数年像被大宁抛弃了一般,却还没被柔然的其他落据为己有,我想,或许有人暗护着它。但这只是猜测……西军将领,其他人都能查到后来如何,唯有这个李辞渊,像凭空消失了。”
贺兰明月觉得她简直疯了:“你觉得他在银州城?”
“直觉而已,我真的不能确定。”徐辛有泪光,“西军就像一神,如果他无可去,就会回到银州。而且……如果他活着,一定很想见你。”
那日他们谈的时间不算,徐辛为他准备了匹银两,还有伪造的度牒,足够他一路行至银州也畅行无阻。
分别时,徐辛将东西给他:“以后就不要主动见我了,若京城有消息,我会设法传信于你。”
贺兰:“是怕豫王知么?”
“不,我怕牵连你。其他的话不要问了,来,这个你拿好。”徐辛说着,从怀取一枚铜制信给贺兰。
他不明所以地接过来,黄铜烧成,虎符一样的东西。
手只有半截,那形状……竟是一匹狼。
直到回了老秦的医馆,贺兰明月耳侧仍响着徐辛最后的话:“这是西军虎符,你不必我从哪里得来的,反正也没用了,就给你留个纪念吧。”
“狼是西军的象征。”
“你既为将军唯一的儿,理应收它。”
回忆戛然而止,贺兰明月睁开,想了想,摸那枚虎符。
沉沉的重量,不透光,也没有任何机括。正面的狼只有一半,獠牙凸,神凶恶。那句话让他握了它,觉那冰冷的温度。
狼……是西军的象征。
他在这一瞬间懵懂地明白了宿命带给的责任。
又过半月,贺兰明月行动自如,虽然偶尔会力不济,比起之前仍算基本痊愈了。他一好转,立刻想要离开洛。
老秦没有拦着他,默许了这人的行为似乎意味着他就没事。不仅如此,老秦为他调了一路上能用的药,辅以药方一张,以便未来不时之需。贺兰明月无以为报,只得加倍地付给老秦酬劳,但那怪脾气的老是只收了一块碎银。
贺兰明月无,徐辛为他准备的东西就是全,只需用一个包袱便能装。他辞别那日,老秦早早地了门,谢碧躲在屋,不来。
站在院门,两匹骏不耐烦地蹭来蹭去,贺兰明月朗声:“谢碧,我走了!”
房门猛地被推开,谢碧背着个大的包袱来:“等我一会儿!”
贺兰明月愣住:“你不是不去北吗?”
“小爷思来想去,实在不放心你个伤患去那八月飞雪的苦寒之地……嘿,别动,去了就到我吃你的住你的了,到时候你别嫌我事儿多。”谢碧鼻里哼了声。
心淌过一阵意,贺兰明月不自禁地笑了:“多谢。”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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