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伞,带他打车去了附近的商场。他买东西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跟曲哲说,在男装店看哪件顺就拿起来,在曲哲上比一比。销售员过来询问介绍,沈一卓只是淡淡:“你看看他什么尺码,就拿多大的。”
“好的先生!”
知拒绝没有用,还有可能惹得沈一卓不兴,曲哲也不再说话,由着他不断拿货架上的衣服在他上比。电影开场前一个小时的功夫,沈一桌买了七八袋,全是用纸袋装着,让曲哲拎着。
“你只有一双鞋?”沈一卓眯起睛回忆曲哲平时穿的那双黑的运动鞋,“那双黑的?”
“嗯……”
那双鞋倒是净,看得来曲哲每天都有,可能是想再穿久一,所以很护。但那鞋实在不是沈一卓的品位,他甚至觉得有难看。他拿手机看了看,还有十来分钟,便拽着曲哲的手腕往鞋店跑。
“多少码?”
“什么?”
“我问你脚多少码。”
“39……”
“这么小。”
“嗯。”
鞋店是什么牌曲哲也看不来,招牌上不知是英文还是意大利语。沈一卓了几双素净休闲的,也不让曲哲试,直接让服务员码数包起来。曲哲手上的东西又多了几袋,走路都有些碍事。
沈一卓带着他往楼电影院走,在柜台跟服务员说了一声,把东西全放在柜台了。
“要不要饮料?或者爆米?”沈一卓问。
“啊……?”
显然,曲哲从来没在电影院看过电影。父母还在的时候,乔城甚至没有一家电影院,也不兴这个。等到到都开起大商场,建起电影院的时候,曲哲已经落在餐馆,每天除了睡觉就是上班,几乎与世界隔绝。他自然不知大家看电影的时候会喝可乐吃爆米,也不知侣间最常见的约会就是看电影。
“双人份,谢谢。”
“好的。”
沈一卓也没再过问他的意见,自顾自地买了一大桶爆米,让曲哲抱着,自己拿着两杯可乐和电影票,径直朝放映厅走去。
“前面左转四号厅。”
“谢谢。”
曲哲跟在他后,他从来没来过电影院,一时间有些害怕暴自己的无知,只能跟着。两个人了放映厅,刚找到座位坐,灯就熄灭了,大屏幕上放着广告。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沈一卓仍然看来了他的局促,凑在他耳边小声问了句:“第一次来看电影?”
“……嗯。”
“不用张,以后会常来的。”沈一卓,“我很喜看电影。”
这话就像是暗示,沈一卓很喜,那么以后曲哲也会喜上。这就是他们之间不必言说的默认规则,且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双方都同意。
广告结束,旁边观影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也突兀地小了来,逐渐听不见。大的屏幕上已经开始现制片的LOGO。沈一卓把可乐放,曲哲仍然抱着爆米,他突然把两人间的扶手往上一抬,一人一座霎时变成了双人座,他轻声:“要是觉得无聊,就靠着我睡。”
曲哲了,随即又意识到他这里一片漆黑,他看不见,只好轻声回应:“嗯。”
沈一卓喜文艺片,这电影虽然今天是首映,但仍然排在很小的放映厅。从电影开始,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曲哲抱着爆米,听见旁边吃东西的声音,跟着吃起来。
很甜,特别甜,像全是糖的。
以前他也吃过,不过他并没觉得多好吃;可现在境不一样了,爆米也不一样了。
这电影略显冗,讲述的故事很平凡,不过是求而不得的。
可偏偏就是这烂俗的片,一个个镜得像画,角们的神都让人心发。求而不得,应该是人生里,最痛苦的事,却又是无时无刻都在发生、每个人都在面对的事。曲哲不知沈一卓究竟是故意挑选,还是真的碰巧想看,这电影看得他心发,难受得厉害,却又不至于哭来。
他不正是求而不得么。
他追着沈一卓,没有尊严地跟着他,但直到现在,这个人就在他边,与他几乎没有距离地坐在一起,他仍然没有得到他。
曲哲看得难受,无意识地往嘴里着爆米,电影才放了四分之三,爆米却吃完了。他把盒放在脚边,像是确认般的,在黑暗握住了沈一卓的手。对方立刻反手抓住他,化被动为主动,与他十指相扣。
直至电影放完,两个人的手也没松开,放映厅的灯一亮起来,刺得厉害。曲哲想把手走,沈一卓却不让:“走吧。”
“嗯。”
回去的时候曲哲又得提着那些袋,他们这才松开,不过这次沈一卓没有叫车,反而跟他走在夜间的人行上,不知什么时候,连日的大雨终于停了。不同于以往的一前一后,他们难得的并肩,谁也没说话,脚步很轻很慢,像是饭后的消。呼着雨后的空气,曲哲突然开:“……沈一卓。”
“嗯?”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怎么样?”
“就是……能一直待在你边,就好了。”
“这取决于你。”
闻言,曲哲难自已地看向他的侧脸。幽微的路灯黄光,沈一卓的廓显得模糊。他的脸早已不是少年时充满稚气和光的模样,现在的他虽然还在念书,眉宇间却满是成熟。那些表面上的派他也愈发游刃有余,好像那就是他真实的模样。
回到家,曲哲拎着袋刚屋,沈一卓已经换好鞋,转手从他手里接过东西,径直往卧室走。
曲哲跟着他走去,看着沈一卓动作利落的把自己的衣服往旁边推开,挑了十几件不怎么穿的拿来扔在床上。他把袋全放在柜里,回对曲哲:“你自己挂好,我去洗澡。”
“好。”
曲哲,上手去摆。沈一卓自顾自地拉开屉,当着曲哲的面随便抓了一条黑的,就往浴室走。声响起,曲哲老老实实挂衣服,耳朵却忍不住去听浴室里的动静。
沈一卓在洗澡。
光是听见声,什么都看不到,都足够挑起曲哲的幻想。
他挂好衣服后,沈一卓裹着浴巾来,让他也去洗澡,就坐在床沿背对曲哲发。曲哲盯着他光洁的背,因为低着而凸起的颈椎骨,只觉得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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