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里,一会儿又嫌地踹开被……总之就是辗转反侧,难以睡。
无论他在想什么天行空的事,总是莫名其妙地联想到橘上。
那家伙……恐怕有人贪图便宜捡到他,也会被气得半死然后再把他二次抛弃吧。不是他乔郁脾气不好,是随便哪个正常人都无法忍耐这不听话的AI吧?偏好傲的有钱人除外。乔郁闭着,剧已经想象到了橘被扔在二手回收站时的悲惨模样。
乔郁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因为这破事失眠了。
他翻来覆去,终于忍不住摸ID看时间时,已经到了夜三多。
主要还是舍不得钱——哪怕拆成零件卖掉,也能挽回个30%吧?最后乔郁只给自己的失眠找到了这个看起来合合理的理由。他烦躁地坐起,胡地发,把一原本还算顺服的碎发得炸开,再沉沉地叹了气,从地上爬起来。
接着是换衣服、ID、拿钥匙,换鞋。
能换的还只有拖鞋,乔郁烦躁不已地踩他的人字拖里,锁上门行匆匆地去了。
津岛这个地方,夏天不,冬天很冷,还昼夜温差大,并不是什么宜居城市。现明明是六月旬,很快就要津岛的盛夏,可凌晨三去还是冷风飕飕地刮。
乔郁在ID里反复研究个人AI的相关录信息,试图找到定位之类的玩意儿。
但没有,本没有,除了那些“未知”之外,什么都没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没有导航”吧。
他越看那个界面,越想不明白这个“录”的意义何在。就为了防止他退货?还是为了告诉他橘的产品编号?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998的错。
他一边在心里把998骂了千八百遍,一边漫无目的地逛。他家附近压没人,这时间除了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之外,什么店都打烊了。998从到他家开机之后到现在,才过了两天,而且还从没过门,他就算是离家走,恐怕也只能逛。乔郁这么想着,先找了家便利店问了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橘发的年轻男人。
收银员打着呵欠说没有,乔郁“啧”了声,扭门继续找。
乔郁敢打赌,“夜门找自家AI”这经历,就是全津岛也找不第二例。他还想过要不要脆去报警再调路监控看看,那样可能会比较快找到;可他一想到警局的“服务费”,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现在已经亏了998加一双运动鞋的钱,在继续亏去就是他生命无法承受之亏了。
然而直到天边开始泛白,太在原的山上一条,乔郁也没找到他家的橘。
这可真是糟糕透了。
#014.“我没电了”(上)
从天黑找到天亮,还没找到……乔郁就从没验过这憋屈。
他看着扫街的阿姨开始清理街上的落叶与灰尘,才反应过来他还要上课,得在七半之前坐上电车,不然绝对要迟到。这附近能去的地方并不多,再往郊外走都能走山里了——他甚至怀疑998已经在无人地带了,要么怎么找了快四个小时都没看见影,他问过好几个便利店的收银员,都一致地表示没见过橘。
而且橘应该很惹的。
乔郁又累又气,一垂便看见脚上的人字拖,显然穿这个直接上电车去学校也不太行。他有两个选择,要么找到998,把他回家之后换上运动鞋再去学校;要么脆去便利店买双新的,让他这个月剩的十来天变得更加拮据。他在早晨七的光想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请假找AI——加上998浪费掉的饭菜钱,接来的十几天乔郁至少每天要吃两顿营养餐,才能确保不挨饿地度过这个月。
乔郁太穷了,且在买了特价机之后更穷了。
要说人类烦恼的源是什么,绝对是穷。
乔郁老老实实给老师发了假条,又往更偏僻的方向找了好一阵,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我真的是有病,”乔郁抬手了把汗,满肚的火气无可撒,“这破烂AI谁捡走谁捡走,老不找了。”
太变得晒人,他站在树荫打算折返;但乔郁万万没想到,就在他这么自言自语地决定了后,没过五秒钟,他的ID“嘀嘀嘀”地响了。
这瞬间乔郁有不祥的预。
他皱着眉,开ID,光屏上弹闪着红光的急消息——来自「998」。
「998」:快来找我!
「998」:我没电了!!
……
………………
知会没电就不要随便走啊!!
乔郁被气得胃一阵一阵地痛,他都完全能想象到998在这番求救发言时理直气壮的语气。乔郁还没回话,998的消息就像轰炸似的袭来,来来回回就只有这两句话,“我没电了”、“快来找我”。
乔郁无奈至极地回了句:你在哪里。
「998」:一个没有人的工厂!
他上哪儿找一个没有人的工厂啊?!而且就算是特价机,没有定位、没有导航也太过分了吧!这到底是几十年前的淘汰机啊!
吐槽归吐槽,生气归生气,乔郁此刻就像已经赌上了半副家的赌徒,不赢回来减少损失,就是血亏。他飞快地搜索这附近的是否有废弃工厂,ID很快就给了他准确结果,还付上地图,方便他对着实时定位找过去。某意义而言,人手一个的微型终端都比特价机好用,还是免费的。
乔郁着大太,一路从还有人味的郊区,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地带。
这边偏僻得连路都没有,四杂草横生,树木茂盛。乔郁穿的拖鞋,走这地方不但费力,还被得脚不止。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都到这个份上了,继续找也很气,不找了也很气。
找到了还是气,找不到更气。
ID的导航非常准确,半小时后乔郁已经能看见废弃工厂的影了。
乔郁拨开茂盛的草木,好不容易才走到空地——他还真不知这里有座工厂,工厂里外已经锈迹斑斑,被爬山虎之类的植覆盖了大半,看上去至少废弃好几年了。他绕着工厂,一边四张望一边喊:“998!998!说话!!”
周围只有鸟啼和蝉鸣,没人回答他的话。
“998——!!”
乔郁开始后悔给橘起这个名字了,像这样大声叫真的好羞耻。
他从废弃工厂的大门一路顺着外墙走过去,绕到了后面;几小时不见的橘仍然没有回应他的叫喊,但他看见那抹橙了——在布满爬山虎的工厂后门的墙,998的被堆积的废料遮住了大半,乔郁连忙加快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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