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酒吧门的时候陆之桓已经不在门,早不知跑到哪里浪去了,好在这片儿车不难打,孟婴宁上了租报了地名,司机也是个格活泼的大叔,把租开了赛车的朋克,边哼着歌脑袋还打着儿,伴随着车载音乐一脚油门冲去。
孟婴宁在后车座,手里着还被纸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机,思考了一这会儿可不可能还有什么能修手机的地方开着门。
她往前倾了倾,手扶着副驾驶椅背问:“师傅,请问一现在几了?”
“一了,”司机师傅一边快乐地哼着歌一边抬手看了手表,从车镜里看她,“小姑娘以后早儿回家,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孟婴宁杏笑弯,应了,又了声谢:“谢谢您。”
小姑娘有礼貌又讨喜,司机师傅这个夜班开的顿时更快乐了起来:“没事儿,你们家那小区让车不?我直接给你送到楼。”
又聊了几句,车安静来,孟婴宁重新靠回到后座。
这会儿还能开门的修手机的地方是不可能有了,就是不知里面没,回家可以先拿风机再开个机试试。
她侧看着车窗外从前极速刷过的一盏盏夜灯,脑有些放空,明明半个小时前还累得上和打架,这会儿不知为什么没了多少困意。
夜,让人沉醉其很容易就开始回忆过去。
……
孟婴宁第一次见到陈妄那年七岁,她小的时候得慢,跟同龄小朋友站一块儿矮人家大半个,小小矮矮的一只,看着像四五岁的小孩儿。
那会儿学校放暑假,院里的小孩都去了后山玩,孟婴宁不想去,一个人在院里铺着小凉席的石床上睡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见汽车发动机混着说话声,接着又是重拖地的声音,砰砰铛铛了好一阵。
小姑娘被吵醒,慢吞吞地坐起来,撅着嘴睛,一边回抻着脖往后瞅,也没见着小伙伴儿们回来。
又着回过来,过了好几秒,才看见石床旁边站着个人。
孟婴宁抬起来。
穿着黑T恤的陌生少年,眉都隐在细碎的额发影后看不真切,抿着,冷冷的,居临看着她。
他整个人戾气很重,在小孟婴宁看来就是超级凶。
看起来非常吓人。
孟婴宁想起妈妈天天跟她说的话:“上学和玩的时候一定要跟大家一起,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单独一个人呆着,知了吗?比克大王最喜抓一个人走的小朋友。”
那会儿电视里动画片播,小孩儿都害怕比克大王。
孟婴宁胆特别小,尤其不喜这个角,每次比克大王一场,她都捂着睛从指里看。
小姑娘仰着个脑袋,这么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嘴一一的憋起来,小缩成一团,圈瞬间就了一泡泪,害怕地快要哭了。
她睡得脸红扑扑的,柔的发蹭得有些,不知是因为静电还是睡觉压的,有一小绺很短的刘海在脑瓜弯弯地翘起来,像立着呆,随着她的动作颤颤,在人前一晃一晃的,怒刷存在。
少年盯着她那撮看了几秒,忽然往前走了两步。
孟婴宁瑟缩着想往后躲。
少年抬起手来,住她的呆,往上揪了揪。
孟婴宁吓呆了,然后扁着嘴,呜呜地哭了。
于是林静年他们一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幕,瘦的少年手里揪着呆,满脸冷漠的拽着晃来晃去,小姑娘在他手底被抓着,一手捂着自己的发一手死死抠住的石板床,幅度十分微小的挣扎,哭得特别凄惨,噎噎气儿都不匀了。
声音细细,糊地小小声求饶:“别抓我……你别抓我,我乖的,宁宁听话的……呜呜呜呜妈妈救救我……”
像只被豹爪死死摁住的猫。
——从此陈妄成为了孟婴宁童年以及少女时代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也导致了林静年对陈妄的第一印象直接就down到了谷底,再加上后来又被她误会了几次,这个印象分再也没能升起来过一毫米。
-
陈妄站在酒吧门等了四十分钟,期间接了陆之州一个电话。
“找到阿桓了?”
“没。”陈妄咬着烟,声音有糊。
“婴宁呢?”
陈妄顿了顿,瞥了手里的女包,面不改:“没。”
“那他跟我说他带着婴宁在那儿啊,行吧,我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陆之州说,“你要是看见人了直接帮我逮回来,别让他酒驾啊。”
陈妄挂了电话,拎着的包往上提了提,借着LED灯光线看了一。
大儿的一个小包,拉链敞着,里面就只放了一个单反,半个镜还在外面。
陈妄觉得小姑娘真是神奇的,背个破包啥东西都装不了还非得背,你背就背吧,走哪儿忘哪儿。
又过了十来分钟,一辆租车从街窜过来,停在门,等了几秒,车门被打开,小姑娘急慌慌地从上面来。
陈妄掐了烟,抬起来。
酒吧街暧昧的光线给她染了一层薄,大袜向上几寸的裙摆随着小跑的动作翻飞,孟婴宁慌慌张张的跑近,看见他站在门的时候愣了愣。
然后看见了他手里拎着的包,刚刚熄灭的尴尬重江湖势不可挡席卷而来。
孟婴宁抬手捂住脸,她活了二十几年,没有哪一个瞬间能比此时此刻更丢人。
她车都到家门了,准备付钱的时候发现包没在手上,才想起来之前放在了洗手台旁边矮桌上,结果走的时候光顾着手机,把它给忘了。
好在司机师傅人好,笑呵呵又给她拉回来了。
孟婴宁再次抬起来,看向陈妄的方向,男人懒散地靠站在之前她站过的位置,周肃冷的侵略把他和周围柔糜烂的氛围泾渭分明地分割开,大的反差对比惹又勾人,旁边时不时有女人投来绵视线,却始终没人敢上来搭讪。
租车来回车程也用了一个小时,他就这么一直等着来着么。
不仅帮她把包找回来了,还等着她回来拿。
孟婴宁又激又尴尬又歉疚,像是犯了错的小朋友似的,小步挪了过去,站到他面前。
小姑娘今天扎了个,发束上去,一低,一截白细腻的后颈暴在空气。
陈妄目光停了两秒,把包递给她。
孟婴宁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多年不见,比克大王像是转了,搞得她现在愧疚之竟然还有些许的恐慌,忍着撒后撤拉开距离的冲动站着没动。
“给钱了么?”陈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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