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平抑价”的考题。
这可难住了众考生,他们读的是圣贤书, 骨里大多瞧不起生意人,对商贸之事半都不了解,又怎能提行之有效的见地?
秦修却不同。她的母亲纪氏的娘家是开银楼的, 秦三叔跟着老丈人了多年生意。秦修自小耳濡目染,于此自有一番见解。
他在考卷上写了个“设立市易司”的法。
他提, “市易司”可由由官府辖,负责勘察坊市,钱收购滞销货,短缺时再卖。这样一来就能限制商人对货源的垄断, 不仅有利于平抑价,还能增加国库收,可谓一举多得。
官家看了他的答卷,连连,“这法可是你想来的?”
秦修躬:“回陛,此法并非学生自己所想,而是有幸听到辈们议论,学生今日便斗胆发挥了一番。”
官家见他言语坦诚,且年纪轻轻便应对自如,更为欣喜,“我大昭能有秦生这般人才,何愁国之不兴,民之不富?”
有那些和定远侯府好的考官顺势说:“这位便是定远侯府的二郎君,年前刚同安华郡主定了亲。”
官家一听,顿时龙颜大悦:“好好好,这般青年才俊竟是我赵家的女婿!”
于是,秦修就这样得了一甲第三名,民间称为“探”。
纪氏知了其缘由,喜不自禁,第二天便让灶上蒸了十几笼拳大的包,炖了三大锅相间的五,用来答谢神明、祭奠祖宗、犒赏忠仆。
秦莞兴兴地回娘家吃酒。
席面摆在主院,兄弟姊妹们像往常那般一人一方小案,跪坐在辈们首。
一家老少都到了,唯独少了萧氏和秦萱。
定远侯没提,秦昌也没吭声,所有人都保持着默契,仿佛家里没这俩个人。
关于萧氏和秦萱的况,定远侯和秦耀没瞒秦莞。
萧氏每日在偏院吃斋念佛,看似真心悔过,实际不知能持多久。秦萱闹过两回,后来突然消停了。
贤妃派来的小丫鬟查来了,是个名叫“冬儿”的使丫——她钻过狗,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就留了气味,本逃不过秦耀院里那两只青大狼犬的鼻。
秦耀没打草惊蛇,只派人悄悄盯着。
冬儿这段时间偷偷去过三次,可以借此推断贤妃并没有放弃萧氏和秦萱。
秦莞对母亲的手札更加好奇——里面到底写了什么,让堂堂一个妃如此牵挂肚?
整个家里除了秦昌,最惦记那对母女的反而是秦茉。
秦茉虽惦记秦萱,却不想见她,只暗地里叫丫鬟盛了些好酒好菜悄悄地给她送去。
秦茉的举动没瞒过家里人。只是定远侯没阻止,秦耀也没说什么,秦莞还拐弯抹角地夸了她两句。
反倒是秦薇,从前像条尾似的跟在秦萱后,讨好秦萱,侍奉萧氏,表现得乖顺又孝敬。然而自从她们事后,她看都没去看过一。
秦莞想到秦薇那日的反应,虽然没确切证据,却也隐隐知她是知的。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最为忠厚老实的四妹妹竟是这般心思沉,外加白狼。
当然,并不排除她格谨小慎微,习惯于自保。只是秦莞怎么都对这人喜不起来。
此时,秦薇正凑到秦茉跟前亲亲地说着话,那副小意讨好的模样再熟不过。
秦莞恍惚记起,小时候秦薇也曾这样对她,她嫌她胆小怯懦,不稀罕跟她玩。后来秦薇就转向了秦萱,这时候又换成了秦茉。
秦莞觉得刺,朝秦茉招了招手,“三妹妹,过来这边。”
秦茉充满警惕,“嘛?”
秦莞微笑,“给你样好东西。”
秦茉撇了撇嘴,“你以为我傻吗,你的东西哪一样是那么好拿的?我才不要。”
秦莞挑挑眉,“‘大将军’新的画册,确定不要?”
秦茉腾地坐起,惊喜:“当真?”
秦莞从后一本——是秦修刚从印局拿回来的——举起来晃了晃。
秦茉像只归巢的小鸟似的扑到她跟前,将画册一把抢到手里,边翻边狐疑地看她,“果真是新的,铺里还没上,你怎么会有?”
秦莞神秘地笑笑,“我要说我和‘大将军’认识你信吗?”
秦茉顿时瞪大,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大,你告诉我,是不是这天的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她嗓门极,所有人都听到了,席上一片笑声。
唯有秦薇低着,闪过一丝晦暗。
她知秦莞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她和秦茉说话。她也知,秦莞从小就看不起她。
她都知。
她都记得。
她会牢牢地刻在心里。
***
四月末,杏林初宴,官家亲至琼林苑宴赏众士。
今科登榜的二百余举,唯有苏泽和秦修最为年少,且生得风俊朗。官家封其为“探使”,命其遍访名园,觅得魁。
探郎打游街,不知多少宝香车一路跟随,更有坊间百姓夹围观,将二百余步宽的御街堵得泻不通。
那些有园有名的人家无不盼着探使一观,即便选不魁也足以嘘一番。
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探使摘可取两朵,一朵献于御前,余的可赠给姊妹亲眷,拿到的人往往会大大地一番风。
苏泽在安国公主园里摘了朵芍药,秦修选了枝茉莉。俩人又游游逛逛去了定远侯府,在一方居各掐了一朵牡丹。
秦修手最狠,把刚开的那朵“千心黄”给摘走了。
那是大皇妃送给秦莞的,心养了小半年才开了这么一朵。秦莞心疼得不行,非要抢回去。
秦修哪里容得她抢?他特意摘这个象征皇家的颜不是为了讨好官家,而是为了送给未婚妻。
瞅着黄灿灿一朵牡丹拿在赵攸宁手里,秦莞心里酸溜溜的,大骂秦修借献佛,脸厚。
秦修哈哈大笑。
众人拿瞅着,直说秦家兄妹真好。
好个!
秦莞用足了力气,一脚踩在秦修红灿灿的探袍上。
苏泽忙拦住她,把自己手里那朵粉白的芍药给了她,“这是特意给莞妹妹摘的,快别气了,再生气就要变丑了。”
秦莞白了他一,“表哥这是在哄三岁孩吗?”
苏泽笑:“莞妹妹瞧着可不像三岁的,怎么也该有五岁了。”
秦莞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
苏泽俯,将那朵芍药别在她发间。
粉白的颜衬着小娘可人的脸,当真是芳华尽显。不知是为人增了,还是人给添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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