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应了一声,转看向定远侯,“既如此,秦卿,这女官便由你置罢。”
定远侯躬:“陛言重了,臣侄无碍,不必责罚。”
官家笑笑,:“秦卿啊,你总是这般一本正经。”
定远侯再次躬了躬,依旧没说什么好听的话。
官家也不计较,略一沉,:“这个女官是嘉仪跟前得用的,朕便替她讨个人,免了她的责罚,叫她多多地赔些礼给你家姑娘,可好?”
定远侯:“臣遵旨。”
官家笑着摇摇,看向嘉仪公主,“今后定要拘束人,不得再如此失礼之事。”
“女儿遵命!”嘉仪公主笑盈盈地屈了屈膝。
官家撩起膝上的大带,正要起,嘉仪公主突然掩着嘴笑了起来。
官家疑惑:“这是怎么了?”
嘉仪公主止了笑,说:“女儿只是觉得,这司膳确实该罚,却也该赏。”
官家挑眉,“这话从何说起?”
嘉仪公主看看司膳,又看看秦莞,好生笑了一会儿,才:“要我说呀,她这个无心之举倒是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官家笑意加,“怎么说?”
嘉仪公主回:“都说‘自古英雄人’,秦家姑娘生得这般好,难怪梁大将军会奋不顾去救人。”
官家虎脸,斥:“小孩家家,休得胡说!”
嘉仪公主连忙敛了笑意,乖乖巧巧地赔礼。
官家转安了定远侯两句,还好声好气地同秦莞说了几句话。
天如此纡尊降贵,秦家就算心再气,面上依旧恭恭敬敬。
彼时,静室外侯着不少官眷,嘉仪公主的话仿佛一颗火星燃了众人心里的八卦之魂。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秦莞是被梁大将军救起来的,腰被搂过了,也被看过了,那么多双睛瞧着,岂能轻易遮掩过去?
官家不是要给梁大将军赐婚吗?这好了,人选都有了。
众人心所想也是官家此时所虑,他比旁人想得更些。
秦、梁两家祖上是有旧怨的,朝堂上向来争执不断,就算两家联姻也不会拧成一绳,于他而言可谓是一举两得。
至于那位年龄尚幼的秦大姑娘……
经历了此事,她左右说不上好人家了,倒不嫁梁府安安稳稳地个家的大娘。
天最尊贵的一对父女,联手唱了一“鸳鸯谱”。
***
官家走后,临殿里的人也散尽了。
秦家正要离开,宋尚仪便找了过来。
“公主殿听说你落了,一时惊悸,心痛的老病犯了,泽哥儿将她送回府去。殿不放心,差我来看看。”
秦莞激:“多谢公主挂念,我并无大碍,改日定去府上给公主磕——也谢谢姨母亲来看我。”
“我自是要来看你的。”宋尚仪拉住她的手,低声,“听说……是刘司膳将你推的?”
秦莞没言语,转而把人支了去,殷切地看着她,“姨母可识得此人?”
像是知她心所求似的,宋尚仪开门见山地说:“怎么不识得?当年刚时我们便住在一个屋,我和你母亲没少同她吵嘴。”
秦莞没料到还有这一层,忙问:“这是为何?”
“脾气秉不同,待不到一块儿。”宋尚仪似是记起什么不好的事,面上现愤愤之,“这人心术不正,你离她远些。”
秦莞故作不解,“姨母为何这样说?她在,我在侯府,就算她真想害我怕也是不能的。更何况,我们无仇无怨,不至于。”
宋尚仪冷哼一声,:“她这人背地里的私手段多着呢,岂是你这个小丫防得住的?”
“姨母您可别吓我。”秦莞不动声地引着她往说。
宋尚仪叹了气,:“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权当给你提个醒——她在里司的是药膳局,最会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同你母亲又有旧怨,若是没见过你还好,此时见了,我怕她放不往事,报复到你上。”
至什么旧怨、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任凭秦莞再磨泡宋尚仪都不肯再说了。
回程的车上,秦莞暗自思量。
倘若真如宋尚仪所说,这刘司膳心小到会把上一代的旧怨报复到她上,那她真要重新思量思量,上一世真正想要害她的人到底是嘉仪公主,还是这位刘司膳。
甚至,她至今都不能确定嘉仪公主到底是不是魏如安的姘。
至于这次,她被刘司膳推湖,到底是巧合还是对方有意为之?
倘若是有人故意,是刘司膳自己所为,还是嘉仪公主授意?
秦莞重重地叹了气。
原想着把人找到就能揪真凶,这倒好,先前的迷团不仅没解开,反而更大了。
***
就在秦莞为自己的“死”费神的时候,一天雷轰隆隆地砸到了她上。
——镇北大将军梁晦请了媒人、抬着厚礼前来提亲!
这个消息宛如一缸的油,让定远侯府炸开了锅。
一方居俨然成了个大戏台,个人有个人的心思,各人有各人的脸谱。
秦昌无疑是唱得最响的那一个,“里都放了风声,官家对这桩婚事也是满意的,由不得你不嫁!这次来的是官媒,指不定次就是圣旨,你若敢抗旨,全家都得跟着你赔命!”
秦莞木着脸没吭声,更没把秦昌的话听耳朵里。
她这个亲爹就是这样,自诩文人傲骨,实际是个最胆小怕事的,了事只会先慌为敬,而不是静心来去想解决办法。
其实,就连秦莞都知,他们堂堂军侯之家,开国大将的后人,没赎职,没枉法,不过是一赐婚圣旨,兴许别人会怕,他家却不会。
定远侯冷声:“胡说什么,别吓唬孩!”
秦昌顿足,“大兄——”
定远侯一个刀扫过去,秦昌登时噤了声。
定远侯教训弟弟从来不骂,只会打,一言不发地往死里打,从小到大秦昌面对这个兄比见了亲爹都怕。
定远侯见他老实了,这才看向秦莞,:“倘若你不愿,这桩婚事便不允。”
秦耀也:“不想嫁人也没关系,大可以一直养在家里。”
秦昌又急了,“这是说的什么话!除了她你还有三个妹妹,都不嫁了吗?”
秦耀板着脸,耿直:“若都不想嫁,便都养着。”
“你、你——”秦昌气得直拍桌。
秦薇吓得哭了起来,秦茉则是一脸纠结,不知在想什么。两个妾室坐在外间,一个垂不语,一个满面傲然。
秦萱拉着秦莞的手,一边默默垂泪一边假装关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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