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三方,要何时再一较了。
不论是伐夏一战的大获全胜,还是让昔日趾气昂的辽国低眉敛目、主动去除了每岁的贡币,都足够让刚及弱冠的小皇帝意气风发,也让宋人们打心底的扬眉吐气。
对赵祯而言,令他心满意足的,还有多年来都是他心好的小夫肩集贤相位,终于肯老老实实自己伴畔了。
看着这兴劲儿憋了几天也未见消散,赵祯索与百官一番商榷,大笔一挥,将原年号‘寻常’改为‘天威’。
毕竟在经历这么一番惊天动地的剧变后,再以‘寻常’年间冠之,实是过于谦虚了。
天威元年的一桩大事,自属皇帝金玉言,宣布增开贡举了。
此言一,着实乎不少人的意料。
距上回开科,满打满算也就过去了两年功夫,又刚现了那般严苛的裁去冗员的新条例……官家的心意,难不是要限制录科人选,减少冗官么?
也不怪学们一边欣喜备考,一边暗存疑窦,对此一雾的朝官们也是大有人在。
除官家外,唯有参与其的枢相曹玮和书省的四位宰执,才称得上对其关节一清二楚了:立严规后,便要多纳选人,为将行大动作的南疆准备了。
一眨,时间便晃到了天威元年冬。
大雪纷飞的时节,街上却还是四张灯结彩,人山人海,这几天更是尤其闹。
不因别的,只因省试将近,来自各地的考生云集至此,让店家的生意变得尤其的旺。
而同样是首次赴京参考、却丝毫不显张的欧修,则在与同车的同乡学分别过后,笨拙地寻人赁了匹,亲自背着沉甸甸的书箱,其他的大包小包由临行前雇的小仆背着,就一路问着,一路往陆府的方向去。
叫欧修既吃惊也骄傲的是,被他叫住问路的行人们,竟都知那位仅任相职不过一年许的陆公所住何。
茶楼老板尤其心,当得知他是陆辞的学生,这会儿要前去陆府拜见时,赶让他等等,旋即扭吩咐了伙计几句。
后者小跑着往灶台,将一直温在上的年糕给取来,再由店家亲自到欧修手里。
“陆公这几日虽是休沐,但因天冷的很,过了午时才会来集市逛逛。我原想着替他留着的,”店家笑眯眯:“看你如今顺路,索托你帮着捎带过去,省得煨上太久,卖相不佳。”
欧修愣了一愣,意识地就要往怀里掏钱付账,却被店家鲁地推开了:“快去快去!”
欧修被推得一个趔趄,只得将这来的年糕给收了。
他好歹在前些年曾随恩师远赴吐蕃使,沿途增了不少见闻,大幅开阔了界。乍来了这繁华锦绣的京师,虽颇目不暇接,面上好歹是绷住了。
只是他勉能绷住架,本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仆,可就憋不住了:一边拽住行李,一边双目大睁地东看西瞧,时不时还难抑惊叹的叹息。
欧修看他满脸惊奇,不免想到数年前初到吐蕃时的自己,宽容地笑了笑,便也不他,只在拥挤的人慢慢前行。
当他们拐相府所在的大街上时,车人骤减,刚回过神来的小仆,就又被这些威严庄重的府邸给震慑了。
这些达官显贵的宅邸虽是气派豪奢,在曾在屡经扩建、日渐宏大的陆氏义庄住过好一阵的欧修里,并不足以叫他心生惊奇。
他谨慎地边走边瞧,每路过一大门,便要对一对上牌匾,没三所,就找着‘陆府’了。
“郎主已然等候多时,”门前守着的,有一员是曾见过欧修的陆家旧仆,一就认了他,迎接:“行李请给他们,郎君快随我往书房去罢。”
欧修不料恩师早已在等候着了,吃惊之余,也顾不得客气,忙不迭地依言放行李,跟在他后,快步朝书房的方向赶。
他此次京赶考,除非是要自找麻烦,否则当然不可能住到相府里去。
但陆辞为恩师,自将他稍嫌窘迫的家境充分考虑到了,老早就将他安排在早年购置的私宅之。
且因陆氏义庄的开设,原本家徒四的欧家条件也逐渐有所改善,随着妹妹渐渐成,随娘亲时不时接些轻松活计到家里来,不说富贵,至少温饱得以保障。
而最大的念书开销,则是全由陆辞给他免了。
因家里日渐轻松,总算能攒些钱来,这次一概到他手里,供他京赶考。
而经过陆辞这些年的言传教,本就天资卓绝的欧修早非昔日的穷乡小比得,一回到家乡,即潜心苦读,为保证万无一失,他宁可错过了上回贡举。
此次赴解试时,果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竟是一举夺解元之位,彻底将之前因落韵脚而与榜单失之臂的耻辱给洗刷净了。
欧修得知恩师这番周安排后,心自是万千激,嘴上总算学会不无谓推辞了。
他很是清楚,家人多年来的积蓄并不多,用来支付路费的,已是一笔庞大数额,若真要住到店里去,那怕是只能住最次的店,终日被吵闹声扰,歇都歇不好,更何况是最后阶段的温习?
既已承了那般大的恩惠,日后奋力报答便是,就不必推辞这桩了。
在往书房去的途,欧修猛然想起什么,赶从书箱里翻这阵的几篇文章,还有两篇关于时策的心得会,准备一会儿就请教陆辞。
刚将文章拿到手里,便已到书房了。
不等仆轻叩门扉,陆辞的声音已从里传了来:“永叔到了?来罢。”
许久未被名的欧修不知为何,猛一激灵,赶推门。
“学生见过陆公。”
欧修将书箱放在脚边,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许久不见,我这关门弟,却还是这一板一的脾。”
陆辞笑摇:“来坐。”
欧修这才抬。
一紫官袍的恩师斜倚在窗边,闲散地抱着双臂,面朝西南方向,微微笑着看他。
官服制式宽松,却丝毫掩饰不住他颀偏瘦的漂亮形,而鲜艳的袍服颜,更衬他肤白胜雪,乌发如墨,眉目如画。
他显然在窗边站了好一阵了,肩都已落了薄薄一层的雪,经灯火柔渲染,晶亮亮的一片。
陆辞随意一掸,便拂去肩那薄薄雪,再拿手折扇虚了书案,朝发怔的欧修再次说:“坐吧。”
欧修意识地听从了。
已过而立之年的陆辞经宦海与沙场的历练,一气势越发沉凝,不怒而威。
当他微微笑着凝视一人时,哪怕心境平和,无意恫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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