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佩服。只我忍不住多闲事,问上一句,这夏竦究竟是何时何地将你得罪得这般狠?”
陆辞莞尔:“相公说笑了。我向来不是任人欺凌的良善脾气。前阵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风波,虽有幸得包评事妙计化解,未真正影响到我上,却也足够让我记上一笔大仇的了。而他之所以这般心积虑,即使旁人瞧不其目的,也断然逃不过相公的法罢?”
等他从柳七信得知那场通闹剧时,能牵扯到自己的虽都已尘埃落定,但陆辞还是凭借直觉,锐地锁定了最有可能那推波助澜的幕后推手的人选。
——自是被他横一手,‘夺’了前线本路经抚使一职事的夏竦了。
在他卧床养病的那个月里,同样曾为帝师、近些年来稳打稳扎的夏竦呼声可谓不小。
就是这个被其视作之的‘差’,却在仅距一步之遥时被陆辞生生摘走,以夏竦之心狭隘、会不恨之骨,那才是奇了怪了。
尽夏竦拐了七弯八绕,几乎是将自己掩藏得毫无破绽,仍只是‘几乎’。
赵祯派去的评事们未能推鞫真正要将陆辞卷、致他声誉于死地的始作俑者,而是将浮于表面、或挖几便暴了的那几人当主使,予以惩罚。
而陆辞却是在先锁定人选后,再反推其事,自然显得都是破绽。
王曾沉默了。
确如陆辞所说,他早在向官家提议彻查此事时,就隐约猜了夏竦恐有系。
只是当时前线战事吃,朝廷又刚闹这一桩偌大丑闻来,惹得百姓议论纷纷,在民心不定时,他不说些有攻诘嫌隙的话,惹得更多官员被牵扯来,徒增动,也更累民心。
现对夏战事大获全胜,民心涨,国局势也趋于稳定,倒的确是个秋后算账的好时候……
他是真没料到,不在京的陆辞不但一识破了夏竦的层层伪装,还如此于隐忍。
一直等到私里将证据都牢牢在手上了,才云淡风轻地放到他跟前来。
王曾脑海掠过万千思绪,末了笑了一笑,询:“证据确凿,你只消放些许风声,或是大大方方地将文书几份,叫御史台知晓……之后他们会如何反应,想必曾为御使大夫的你,只会比我更为清楚才是,何须借我之手?”
若陆辞刚刚展示给他的、那些搜罗来的自夏竦及其族人之手的罪行,都是真非伪的话,不说让夏竦败名裂,也足够让他名声扫地。
哪怕官家仁心,念及旧,其仕途上也再难有寸了。
更遑论夏竦此人,名声本就称不上多好,定要面对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陆辞平平静静:“我筹措这些,若只为针对夏竦一人,的确用不着劳驾王相。”
王曾不禁一愣,电光火石间,猛然明白过来:“你是要——”
借夏竦之事为突破,猛药治旁事!
“不错。”陆辞似是窥破了他的心思,笑颔首:“正为了这一目的,我才忍痛舍台官、寇相,特来叨烦王相。”
这天夜里,陆辞与狄青在王曾府上足足逗留了四个时辰,才赶在早朝之前,将事敲定。
“难怪当年的王公对你尤其看重,”王曾慨:“后生……果真可畏。”
许久未闻王旦名讳,思及竹林相托那幕,陆辞恍然间生几分宛若隔世。
他微怔过后,笑:“王公风采,在穷极一生,怕也远远不及,唯图问心无愧,才少辜负当年提携。”
“不必过谦。”王曾摇,直白:“曾受王公提携者不说上千,也有数百,若你称‘远远不及’,那他们岂不得羞愧得抹脖去了?”
若不是到了上朝的时候,王曾还有些意犹未尽。
“若摅羽与汉臣不嫌,”他在狠了几杯茶后,就先行上朝去了,临走前:“不妨就在寒舍小歇,待今日事罢,我定即刻回来再续前议。”
陆辞笑:“相公一番意,我与青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久未熬一整宿,陆辞这会儿也累得厉害。
待仆从领他们到客房后,陆辞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歪在同样一夜未歇、却还神抖擞的狄青上,打趣:“坐佛一宿,可后悔陪我来了?”
狄青大力摇,一手扶住陆辞腰,好让他能稳稳靠在自己怀里:“公祖待青……这般好,除非青是盲、或是那不识好歹的,才会有那愚钝念。”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叫人难为的怪话?”陆辞笑着说:“况且我看你疆场行事,亦是杀伐决断,宁肯前期隐忍不发,也要一击必,与我所想,倒是不谋而合。”
王曾走的一直是独来独往的纯臣路,只要于大局、于官家有利,他便愿豁命去执行。
对于王曾的这般派,不仅常被他面的寇准了解,官家清楚,连朝堂百官也是拿这又臭又的常青树毫无办法的。
正因如此,他才专程选了王曾来商议此事。
这会儿的赵祯还不知晓,很快就又有一场疾风骤雨要来到。
他正兴致地与负责起早诏书的书舍人柳七商议着,这次早朝之就要宣布对陆辞和狄青的封赏,和他们可能现的有趣反应。
常理而言,陆辞早该得到些风声,只差一纸走明文的诏书与告了。
偏偏赵祯打定主意,要给心的小夫一个大惊喜,愣是‘迫’朝臣们把他给瞒得死死的。
有着不久前政事堂、任参知政事的资历,又有数重军功加,加上陆辞已过而立,年纪虽还是轻得吓人,到底不再是二十的臭未的小了……
对赵祯铁了心要将他擢升为同书门平章事,带集贤殿学士的决策,朝臣们虽都嫉妒得青了,但也清楚这是大势所趋,更是民心所向。
哪怕他们再声反对,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将这一提延迟个几年,最终是改变不了陆辞将以宰辅份重归政事堂的势的。
这么一来,却是十足的损人不利己:为达到这一目的,他们不仅得怒兴上的官家,更得彻底得罪前程远大的陆辞,说不定还犯了对此殷殷期待的百姓们的众怒……
既无仇大恨,又何必如此?
横竖自陆辞离京后,官家宁愿将末相之位空至,只提了一人为参知政事,就能看其‘虚席以待’的定心意了。
他们默默抚平心气,极快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倒是让满心以为会招致反对声的赵祯都吃了一惊。
相比起陆辞仅三十二岁,就居集贤相之位重政事堂的震撼,刚满二十四岁就在这两年来声名鹊起的狄青被特擢至成都路转运使,虽也因这‘常调’引来惊叹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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