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也是南都学院的学生。
寒天冻地的,怎有这等奇人闲得没事来散步不说,还非将脑袋钻树里去?
陆辞犹豫片刻,还是走近前去,对那专心致志扒拉着树边缘,朝里窥探的奇人提醒了句:“如此拨,易惊眠蛇。”
那人全然不防后会有来人,被忽然响起的人声给结结实实地惊了一大。
他浑一震,匆匆忙忙地将蹭了的从里来,一张被冻得红通通、狼狈又不掩俊秀斯文气的面孔来。
陆辞笑眯眯地打量着他,善意调侃:“人书自有黄金屋,亦有颜如玉,难不成是连树也有了?”
对方连退两步,才心有余悸地站稳,甫一看清陆辞那张极辨识的俊面庞的瞬间,就认了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在学院师生间都堪称风评绝佳的人龙凤。
他不自觉地舒了气,面上赧便悄悄褪去几分,虽还有些不自在,也迅速缓过来了,不失礼数立小揖一:“多谢陆兄提醒。”
“客气了。”陆辞记逸群,在回揖后,不费灰之力地就辨了这人份,眨了眨,迟疑:“是朱弟吧?”
若他没记错的话,这被自己无意撞破窥树的‘怪癖’,神间难免有几分窘迫的人,正是上个月才自不知何转来的朱说。
只不过,与他母亲在再三考虑后自主选择的迁家不同,朱说之母早早地就已改嫁,其义父家虽富,待他却不过寻常。他偶然得知自己真实世后,方孤搬离义父家,来这寺庙里清修学习。
陆辞不着痕迹地瞟了瞟那树,微微一笑,顺手将朱说肩上的残存雪渣拍去,语态随意又亲昵:“夫屡次向我提及你,也确说过你好似暂住这寺,只是我每日往返家,总经过此地,却始终不见你,便以为是只是传言了,不想真有其事。”
毕竟同辈,一谈及彼此都熟悉的夫,加上因陆辞一贯的好名声,朱说对他天然地就有几分好,顿时对方才的小窘迫释然了。
他回了一笑,主动指了指寺南一僻静山,不太好意思:“寺终究为僧侣清修之地,纵有义父故友分在,得了主持接纳,也不好太过惊扰,我便独居此。方才我正煮粥,在旁读书,不妨二鼠跃,驱赶时不知不觉便追到树……”
在朱说看不见的地方,看清那山有多简陋的陆辞,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怕是小和尚们集排挤朱说,朱说为了息事宁人,才自己主动搬来的罢。
佛门本该是至清净之地,最不该碍人读书,专程搬到山里,不是多此一举,自找辛苦么?
朱说在他看来,亦不可能是什么求疵、难以相之人。
连朱说都忍不去,宁可费事搬独住,定是闹得动静不小了。
陆辞虽在眨间就把事实猜得八九不离十,但朱说既是不注重外的安于现状,他作为外人,当然也不必不识趣地去揭穿,只调侃:“既然粥已遭了那硕鼠搅浑,朱弟又亲自,对鼠犯实施了缉捕,接来不妨由我权鞫司之职,对鼠犯行审讯罢。”
“如此甚好,”朱说莞尔,再没了拘束,从善如地附和:“尉司,推司在,唯缺法司与鼠犯了。”
陆辞朗声一笑:“既然如此,唯有改日了。现天已晚,不妨明日再叙,现容愚兄先告辞吧——”话未说完,他便地嗅到一淡淡的糊味,再作留意,就发觉是那山飘来的了。
他不禁一顿,尾音微妙地上扬:“慢着,你方才好似说过,之前正在煮粥,来前火熄了么?”
朱说一愣。
他面上神空白了一刹,旋即迅速反应过来,连话也赶不及说了,转就跑。
陆辞自然而然地跟了过去。
一看果然,那先是被两只硕鼠来糟蹋了米粥的倒霉小锅,锅底已是烧糊的漆黑一片。
“……”
少年独居,果然是灾难居多。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终于开来了,实在让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
主要是宋朝比我想象的要难太多了,我当初为什么脑SHI要选这么难的背景,而不是随便架空了事啊(绝望)
以略作注释:
*范仲淹幼年丧父,母亲改嫁山朱氏,遂更名朱说。(p.s陆辞并不知朱说就是范仲淹)
*范仲淹于白山求学时受小和尚排挤,独居寺南山,煮粥时两老鼠去,他追捕老鼠时发现了藏匿的黄金,他随手埋好,不动分文。多年后醴泉寺失火,方才告知主持,让人取黄金对寺庙行修缮。
*宋代负责抓捕的叫尉司,负责审判的是推司,负责判决的叫法司(也叫谳司)。权力不重合。
*照北宋富弼的说法:“负担之夫,微乎微者也,日求升合之粟,以活妻儿,尚日那一二钱,令厥学,谓之学课。亦奖励厥读书识字,有所益。”可知州县小学的学费约为每日一二文钱,以宋代底层人每天一百文的收平看,学费极便宜
*国家还给学生提供住宿并发给伙补贴,如北宋元丰年间,太学的外舍生每月可领850文,舍生与上舍生每月可领1100文。州县学校也有伙补贴,如政和年间的一条教育法令说:“诸小学八岁以上听。……即年十五者与上等课试,年未及而愿与者听,料各减县学之半;愿与额外学者听,不给。”意思是说,儿童八岁学,由政府提供伙费;十五岁以上或未满八岁的,伙费减半;额外学的,不给伙费。政府发给的伙可能是比较丰厚的,因为有的学生还能够“储其资以归养”,将一分补贴节省来,用于赡养母亲。(摘自)
虽然这条法令是宋徽宗时候的,但没说是宋徽宗时候立的,我就当宋真宗和宋仁宗时期也有了。
*政府提供廉租房,有的是受的罪人的宅邸,有的是官府自己建的。租金比市面上的房租要低很多,遇天灾人祸还可以拖欠啊免上好些天的。
第二章
朱说纵使努力,到底没能把这烧穿了底的锅给救回来。
再看那黑漆漆的一团焦,可想而知的是,最起码他今天的晚餐是没有着落了。
陆辞随意扫了四周一,就将这又黑又冷的山里那少得可怜的什给纳底了,他也不多说,只将竹篓放,将里的书全取来,放到朱说的背箱,不由分说:“虽略显冒昧,可还是厚颜请朱弟帮我一把,将荷分去一些,随我一同山,背到我家去。”
不等朱说开,陆辞就在他肩上轻轻一拍,笑眯眯:“新得一友,我心甚喜,就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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