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想起来赵万钧讲的是自己,只是这节太惊心动魄,他真当故事去听了。
他放开赵万钧被他皱的袖,有些不好意思:“九爷,你继续吧。”
赵万钧却笑意更,他继续:“为此,那将军半路上又立了仕途至关重要的一功,随后将小孩送去城里的大医院输血,走之前还留了封信给他,信上说他今后要想保家卫国,可去北平找他,他姓赵。”
“姓赵?你也姓赵!”
“嗯,他是我义父。”
沈惜言只知赵九爷是个厉害人,经历恐怕也不会简单,只是没想到他才十岁便从鬼门关走过一遭。
尽赵万钧当时平安脱险,可沈惜言还是心有余悸:“那万一赵将军那天闹肚启程晚了,又或是脆换了条路走,怎么办?”
“那今儿就没人帮你找项链了啊。”
“啊……”
沈惜言还以为赵万钧有其他妙绝的脱之法,没想到是破釜沉舟。不过当时形势如此迫,又死了那么多人,即便是经百战之人也未必能有以诱敌的计谋和胆魄,一个十岁小孩能如此,已是超脱凡人了。
回严公馆的一路上,赵万钧又讲了山寨剿匪、击退洋寇、血洗反贼。
他有意挑刺激的、震撼的、命悬一线的讲,绝对都是沈惜言这着金汤匙大的白白的少爷所想象不到的场面。
沈惜言知了赵万钧原来并非北平人,直到一年后他才得知,原来赵万钧也是在江浙一带生的,还很有可能与他同乡。因此他故意叹:“哎,我家乡华天宝,人杰地灵,怎么育你这么个欺负人的坏人来啦?”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九爷在沈惜言就是个铁骨铮铮的大英雄,金戈铁,气吞万里如虎。
远方残霞未散,他仿佛看到一丛燎原烈火,从赵万钧一路灼至天际,化作血沸腾的火烧云,也烧了他懵懂的心里。
“男儿何不带吴钩”,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这句轻视书生的话说得在理。
虽说沈惜言是生惯养的少爷,也怕伤怕死,但男人骨里的英雄怀却是与生俱来的。
看着沈惜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向往,赵万钧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丝毫不亚于跟着义父打胜仗的时候,在簇拥打过街。
将自己的过往像说评书一样讲给一个人听,这还是史无前例的一回。
赵九爷此人不喜邀功,打小听的多了也淡然了,阿谀奉承的东西不能当真。可就是这么一个思想天真的小少爷,让九爷多少年的定力统统破了功。
“这样的故事还有不少,你听,往后我经常说给你听。”
“好!”
沈惜言不假思索地了,又突然意识到什么。
九爷说……经常?
正文 第11章
沈惜言坐赵万钧的车到了严公馆门,正碰到准备门找人的严书桥。沈惜言给严书桥留了信,说自己门拜托人,要晚儿回,严书桥怎么也没想到沈惜言说的那人竟是赵九爷,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平日于拽得二五八万的赵九爷居然肯搭理沈惜言。
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惜言,你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一个人瞎蹦跶啊?”严书桥跟母护小似的将沈惜言拉到后,一脸担忧,“快让我好好瞧瞧,那个人没把你怎么着吧?”
“你说九爷啊?九爷今天可是帮了我大忙的,要不是九爷,我的箱就找不回来了呢。”
沈惜言说着歪瞧了一被严书桥挡住的赵万钧,赵万钧靠在车旁冲他笑了笑。
“哎呀!我都说了赶明儿会替你想法,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去找不该找的人了?”严书桥二话不说就把人往家里带,“走,咱先屋再说。”
“哎……”沈惜言一边被好友拉着,一边不忘了回给赵万钧挥手,示意自己先走了。
赵万钧“嗯”了一声,沉的目光肆无忌惮跟了沈惜言一路,直到那清瘦的背影隐没在门里才上车离去。
他断定严家那个二百五儿要在沈惜言面前说些不好听的话,今后也许要大力气才能扭转澄清。不过他这人心态特好,凡事看透利弊得失,倘若沈惜言没在北平这么个损友,世界无边无际,他还真不知该上哪儿寻宝去。
那边,沈惜言不解地问:“书桥,九爷再怎么说也是帮过我好几回的,你刚才那样是不是不大好?”
严书桥啐了:“有何不好?你刚来北平有所不知,那赵万钧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千万别被他人模狗样的给蒙骗了,到时候被吃的不剩渣儿都不知。”
赵万钧好端端一个英雄人,怎么到严书桥嘴里成了豺狼虎豹?
沈惜言瞪大问:“为何?”
“因为他姓赵。”
“姓赵怎么了?”
严书桥支支吾吾了半天,自然不能把自个儿爹被赵司令暗摆一的丑事抖来,只好说了句:“姓赵的都不是好人,我们全家都讨厌姓赵的,反正就这么个理儿。”
“那宋朝的皇帝还都姓赵呢。”沈惜言颇为无奈地看了严桥不说原因,自然不叫“理儿”,无法说服他。
且不谈别的,他打从刚来就一直背,是赵九爷让他逢凶化吉,倘若连赵九爷这样的都不算好人,那这天恐怕就是坏人的天了。
同严家用过餐,沈惜言早早回到房间,把那张火车上拿的报纸从行李袋翻来,摊在桌上展平,赵万钧大金刀跨于背的英姿便再次赫然于目。
照片是斜向上拍的,油墨印刷后不怎么清晰,但丝毫不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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