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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翌日清晨,车队终于离开山林,到一集镇稍作休整。
车停在一间茶社前,牧云归翻,来到郁衍车边:“主人,我们到了。”
没有回应。
牧云归还想再唤,一只手忽然车伸来。
牧云归意识抬手去接,却被人躲开。
牧云归:“……”
面容清俊的青年探来,抬起,却看向了候在车另一的车夫。
车夫被他看得一个激灵,后知后觉抬手迎上去。
郁衍被他扶。
牧云归的手还悬在半空,指节微微屈起,停顿片刻,无声地叹一气,收了回来。
他家小主人生气了。
还气得不轻。
郁衍当然要生气。
坤君被撩拨起来哪有这么容易消解,抑息香又不用,昨晚他足足……自己了两次才消停。
一想起这事就来气。
他今天绝对不要和牧云归说一句话。
郁衍快步绕过车往茶社里走,在经过牧云归边时,狠狠瞪了他一。
“……哼。”
随后,面无表、目不斜视地走茶社。
牧云归嘴角动一,险些没忍住笑。
连生气也这么可。
“统领大人,您怎么了?”一名侍卫来到牧云归边。
牧云归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淡声:“没什么,继续巡视吧。”
说完,牵着匹转离开。
侍卫看着他的背影,茫然地呆愣好一会儿。
是他看了吗,为什么他刚才看见统领大人居然在笑?
……原来这人会笑的啊?
.
郁衍被侍卫领着往二楼雅间走。
茶社已被使团包来,二楼的雅间坐的都是使臣,见他上来,纷纷起行礼。
郁衍没急着落座,视线在那几个雅间寻觅一圈,不所料看见一人独坐在走廊尽的雅间。
郁衍在心冷笑一声,挥退侍卫,走上前。
“孟大人怎么独自在此,不介意本殿坐喝茶吧?”
后者被郁衍忽然声吓得一哆嗦,慌地抬起来。
孟洲两鬓已少量发白,神看上去有些憔悴。他刚张了张,却见郁衍本没理会他,径直落座。
孟洲:“……”
郁衍靠在窗边,不经意朝窗外望去。
牧云归正在不远的厩喂。
他边那匹乌云踏雪叫小黑,是郁衍送给他的二十岁生辰礼,刚来时还是匹小,是二人亲手训来的。
不过这小家伙一直更黏牧云归,此时一个劲把脑袋往牧云归怀里拱。
牧云归被它闹得没办法,轻轻抚摸着鬃。
他侧对着窗方向,光在侧脸上勾勒邃俊的廓。
牧云归手掌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儿的鬃,似乎察觉到郁衍的目光,他抬起,不偏不倚对上郁衍的视线。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牧云归总是站在能够第一看见郁衍,也容易被他看见的地方。
郁衍耳一,仓促收回目光。
好在对面的孟洲另有心事,并没有看见二皇殿难得狼狈的模样。
郁衍清了清嗓,正:“孟大人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孟洲饮茶的动作一顿。
但他毕竟是外派使臣,很快便稳住了绪,甚至还朝郁衍个笑容:“官不太明白,殿所说何事?”
郁衍懒得与他浪费时间,直截了当:“也没什么,就是昨晚有几个歹人意图刺杀本殿,被我的侍卫抓了去。”
孟洲愕然:“是何人胆敢伤及殿命?幸好殿苍天庇佑,安然无恙。”
他顿了顿,又:“殿不妨将人给官,官保准查幕后纵之人。”
郁衍没说话。
他定定地看着孟洲,随后上稍倾,轻声笑了:“所以你知要杀我的人不是山匪啊?”
孟洲脸一僵。
雅间的空气近乎停滞,外的闲谈声,匹嘶鸣声,以及侍卫走动巡视的脚步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郁衍凝视着孟洲的双,底那笑容消失得净净,只余冰冷。
这神平白让孟洲想起当今圣上。
那与生俱来的威严,容不得任何人小瞧。
其实今天这局面,无非是圣上病膏肓,而太之位未定,众臣各自站队罢了。
郁衍天生聪慧,无论是才华还是手段,都是储君的第一人选。
可偏偏他的母妃是民间勾栏女。
皇族血脉怎能由这卑贱之人继承。
孟洲发白,半晌才声音艰涩:“殿这是何意,不妨直说。”
“好,那就直说。”郁衍回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把你背后的人告诉我,再向父皇辞官还乡,我便饶你一命。否则……”
他停顿片刻,笑起来:“听说您新纳的小妾最近刚刚诞麟儿,一家人和和,正等着您回家。”
孟洲:“别动我妻儿!”
郁衍垂眸不答。
二人僵持片刻,一滴汗从孟洲鬓角。少顷,他轻声:“使团返回后,我会向陛辞官,从此再不踏江都半步。”
他话锋一转:“至于幕后还有何人,就算我真的供来,殿敢信么?”
郁衍微笑:“你说说看?”
孟洲:“五殿,郁鸿。”
郁衍:“……”
郁衍哭笑不得:“我让你说说看,你还真就随便说一个?”
郁衍自小生母去世,一直被留在膝无的皇后边抚养。直到郁衍六岁时,皇后才终于诞一名皇,便是五皇郁鸿。
那小现在才十六,贪吃贪玩不学无术,整天黏在郁衍后当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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