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听见自己颤声问:“你为什么不肯直接来问我?”
通话倏地被掐断,电话那顿时一片寂静。梁屿呆呆地挪开手机,看了灭掉的屏幕,又再次贴在耳旁。他茫然地看着叶老师,问:“叶老师,你的手机是不是坏了。”
“还是他那边信号不好,要不然为什么会突然挂断了。”
叶老师叹气,拿走梁屿攥着的手机,:“没坏,你们谢老师这没礼貌的家伙就挂电话,咱别跟他计较。”
“哦,”梁屿应了一声,一时想不起来他接来要说什么。办公室里闹得很,大声训学生的、讨论题目讨论得不可开的、围着老师请教问题的,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的表,声音或愤慨或激动或和声细语,唯独他突然找不到自己的绪。
他该摆什么表面对当的状况。
上课预备铃响起,叶老师让他回去上课。梁屿了拳,许久未修剪的指甲陷里,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他次再打电话来,您让他直接来找我,不然谁的话我都不听。”
他朝叶老师鞠了个躬,转离开办公室。
楼梯时接到父亲的电话,父亲提醒他这周末记得回家。梁屿扶着楼梯扶手,看着前的梯级只觉得昏脑涨,额突突的疼。
困扰他很久的问题再次浮上心,握住手机的手了,梁屿问:“爸,那次他去找你,还对你说了什么?”
虽然没有名姓,父亲显然也立刻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已经说过很多遍,你的老师找我坦诚你们的关系,请求我的原谅,简而言之就是来认错的。”
父亲的说辞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梁屿闭了闭,楼间回着刺耳的上课铃声,掩盖住他略微变得急促的呼声,以及几不可闻的泣。
待铃声停止,梁屿小声哀求:“除此之外,他没说其他话了吗?”
“还能说什么,”父亲的气变得不耐烦,“无非就是他后悔了不该把你带坏,梁屿,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不是小孩了。”
“好,我明白了。”梁屿低声应。
电话挂断后,他了太,疼痛没能减轻半分。谢声以前经常疼,有时候他会帮他太缓解疼痛,总是了没一会儿谢声就说不疼了,梁屿便也信以为真。
原来他是骗我的。梁屿垂胳膊,明白了有些痛不怎么药都无济于事,也明白是他太过天真,天真得甚至有傻。
最后他明白他心里的伤大概不会好了,就像谢声时不时会发作的疼一样。只能让他疼,等它过去。
周末那天天气很好,梁屿站在台往外眺望,万里晴空,地上的人们如蝼蚁般渺小。父亲喊他吃午饭,梁屿蹬着拖鞋跑去饭厅,饭桌上菜格外丰富,父亲难得给自己倒了杯小酒。
“今天怎么了,爸你发财了?”
父亲招呼他坐,给他盛饭夹菜。梁屿没动筷,单手托着:“爸有事你就说,你是破产了还是失业了?”
“去去去,没一句好话。”
“那您说。”梁屿作耐心倾听的模样,父亲直视他的睛,:“梁屿,我打算跟你妈妈离婚。”
梁屿愣怔片刻,而后笑:“这是你们的事,不用过问我的意见。再说你们现在跟离了婚的也没什么区别。”
“大人的事没办法跟你解释太多,梁屿,你知爸爸问心无愧就好。”
“那妈妈呢?”
父亲面愠:“你妈妈那个人,我不作评价。”
“大人都是这样的吗?”梁屿脸上挂着笑,笑意并没有抵达底,他继续:“因为现在不了,所以开始相互指责,只为了撇清自己。爸,当初你跟妈妈结婚的时候,你有想过今天吗?”
父亲沉默,久久不发一言。
梁屿站起来:“我先回学校了,你慢慢吃。”
正午时分,外面日正晒。梁屿在大街上四游,此时此刻他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杨芮这周末回家去了,梁屿不想打扰她,而从前的朋友早就变得生疏。
翻了翻通讯录,空的,梁屿像是才发觉自己没什么朋友。
短信箱也空空如也,他跟谢声住一起后很少发信息,有事会当面说,要不然直接打电话。如果想对方了,走几步路就能见到,张开双臂就能拥抱。
开谢声的联系人页面,盯着那两个字直到睛发酸。他给谢声的备注是“老师”,有一次谢声曾义正辞严要求他,私别再喊老师,改叫什么都行。
梁屿那时尤为不解,他问谢声,不叫老师那该叫什么。
谢声啧了一声,说,那么多称呼,随便喊一个,要么直接叫全名。
梁屿张了张嘴,试图顺利地发那三个音节。然而当他看着谢声的睛,在心里嘴边过无数回的名字愣是叫不。
谢声好笑地看着他。
梁屿不服气,说老师叫我的名字试试看。
谢声说有什么难的,平常在班上叫的还少么。结果当他正儿八经地看着梁屿,企图念那两个字时,一开却是扑哧一笑。
最后谢声拍板说算了,喊什么喊什么。梁屿也是那一刻才知,原来太过喜一个人,是无法当面喊他的名字。
梁屿找了张行人石凳坐,低注视通讯录谢声的联系人页面,迟迟不敢通话。他不知这算不算是杨芮说过的认输,他也不知在人面前,到底还需要什么尊严面。
跟过去一样,死乞白赖地送上门去很卑贱吗?如果不是,那么现在低声气挽回人,应该也算不上丢脸。
虽然很恼怒谢声的不辞而别,更埋怨他生生斩断两人的关系。可是,他也只有他了。
脸上浮现不合时宜的微笑,梁屿望了望天空。最后他决定退而求其次,开短信编辑页面,认真而缓慢地输。发送时他切换了另一个号码,就是当初用来给谢声发送他的照片的号码。
他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曾使那么卑劣的手段。
短信发送去后,梁屿抬望着天空。光耀,他要眯着睛,用手挡在额前,才能看向广阔的蔚蓝的天空。
喜总该付代价,哪怕只是看天空这样一件小事。倘若要一个人,他也该有破血的觉悟,更要有失望一千次一万次的准备。
梁屿在给谢声发送的短信里这样写:
“我爸妈要离婚了,他们分居很久其实早该离了。老师,以后我不会再听你的了,大人们理同样一塌糊涂。每个人在面前都很笨,老师你也是。”
“我也是个大人了,我会得比你好,老师你信我么?”
“你陪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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