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谢声问。
梁屿回答:“留来作业。”
“晚自习那么时间还不够你完成?”谢声不悦,“你没听见我说的尽量结伴回去、别落单吗?”
梁屿垂着眸,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事了?”谢声放缓了语气,他想知梁屿大晚上平白无故逗留在学校的原因。放学那会儿他刻意在班上吆喝,让跟他同路的学生一起回去。梁屿像没听见般,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前的人仍旧沉默。
“你怎么了?说话,”谢声等得有些不,“哑了?平时不是很多话吗?”
许是被问得不耐烦了,梁屿自暴自弃地喊了声“老师”,然后又没了文。
谢声突然发现某个细节,其他学生叫他通常都会带上姓氏,梁屿却不会。
他一直都是“老师,老师”的喊,极少喊他为“谢老师”。
带了姓氏和不带姓氏,彼时的他还不清楚细微的区别在哪。他只知这些许的不同,让他心里的防线似乎又被攻陷了一。
梁屿的目光在路面和谢声脸上来回切换,他不敢明目张胆看太久,担心又被追问为什么。
他很想不不顾地发来。他的心其实比针还小,看不得他的老师跟其他人在一起,和他在一起时相同的表。
他不想藏在人群里看他,所以宁愿躲起来。
梁屿闭了闭,心里久违地涌对自己的厌恶、唾弃和可怜。
第二十四章 保护
及时到站的公车解救了他,梁屿先一步上了车。车上乘客寥寥,空座位很多。他没有选位置坐,而是站到车后门。
谢声跟在他后面上车。梁屿单手扶着栏杆,睛望向车窗外,有些不敢回看。
他不知他的老师会主动站在他旁边,还是会随便挑个座位坐。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只要他不选择靠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变得很远。
公车再次发动,当车厢里的灯光一并关掉,谢声正好站到梁屿边。
视线陷黑暗,梁屿极轻地吐一气,他侧过看谢声的侧脸。车厢里黑漆漆的一片,实际上什么也看不清,但他仍执拗地在黑暗用目光搜寻谢声的脸庞。
“看什么?”谢声察觉到他的注视,也转过来和他对视。
梁屿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路况不好车颠簸得厉害,他突然松开扶着栏杆的手,整个人随着车的剧烈晃动而撞到谢声上。在被呵斥之前,他伸手环住他的腰,仰看着谢声惊愕的脸。
有的人在黑暗环境胆会变得很小,而他不同。黑暗揭他的最后一副面,也撕开了最后一层需要维持却早已岌岌可危的面。
一个拥抱不能说明什么,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彻底破所有早已难以维系去的假象,让越界的无法再回,让明里暗里的试探变成直截了当、没有退路的对质。
某天傍晚,谢声在练习接力跑时不小心扭到脚踝,当只是稍微有疼,并不会疼得特别厉害,他便没有在意。
从跑上来后,他才觉到脚踝一一的疼,走路也变得一瘸一拐。撑着走回办公室,直到挨上椅的那一刻,他才松了气。从屉翻红油正准备一,梁屿敲门来了。
“老师,知你今天训练,还没吃饭吧?”梁屿将两份打包好的小炒和米饭放到办公桌上,贴心地把他桌面上摊开的课本教案收起来,又将外卖盒盖一一掀开。
谢声看了梁屿一,在他要为自己掰开一次筷时握住他的手,制止:“我来就行,麻烦你了,多少钱我还给你。”
梁屿弯了弯嘴角,:“我不要现金,老师可以拿一顿饭来抵饭钱,不许赖账噢。”
谢声嘴角扯了扯,低扒饭。
梁屿端起谢声的杯,走到饮机前给他的杯添满。办公室里罕见的只有谢声在,其余老师都没回来。校园广播一首接一首地放着温柔缱绻的歌,梁屿心很好地小声哼唱,乐得享受两人独的时间。
夕从敞开的窗洒来,办公室的桌椅、窗台破败的盆栽和桌面堆得的作业本,全都被镀上一层金光。此时周遭杂无章的一切,达到一奇异的微妙的平衡。
梁屿捧着杯往回走,他的老师正安静地埋吃饭。吃相算不上有多优雅,甚至称得上有些狼吞虎咽,梁屿抿了抿嘴角,把杯放回原位。
睛扫到桌面上一瓶红瓶的药油,梁屿眉心一,问:“老师,你受伤了吗,怎么把红油拿来了?”
谢声语气淡淡地解释脚扭到了。梁屿瞥了办公桌底谢声的脚,低声问:“老师你理伤了么?”
“没,等再。”谢声三五除二把饭吃完,筷刚搁,梁屿却一把夺过桌面上的红油,神是少有的严肃:“老师,扭伤应该先冰敷,不能立即油。”
谢声伸了个懒腰,不以为然:“我知,这不是没有冰块么,医务室早关门了。”
梁屿一声不响地转走了,谢声收拾好桌上的外卖盒,一瘸一拐地走到垃圾桶扔掉。他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上汗味很重,他思考着现在一步一步挪去育馆冲个澡,所费的时间会是多少。
刚回到办公室坐,梁屿气吁吁地拎着一袋东西跑来,谢声看见袋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冰雪糕。
梁屿搬了张小板凳,坐在谢声跟前。谢声盯着他看,梁屿抬看他:“扭伤的是左脚还是右脚?”
“右。”谢声答。话音刚落,梁屿不打一声招呼就搬起他的右,直接搁在自己大上,动作麻利地给他脱鞋脱袜。
“你什么,我自己来。”谢声别扭地动了动右,梁屿用左手住他的小,导致他不能再动,唯恐踢到他的。
运动鞋被脱去,闷了一天、被白袜包裹住的脚。
谢声到无比窘迫。从前在家里,梁音迟看到洗衣机有他扔去的臭袜就会拉了脸,勒令他拿来手洗。她有轻微洁癖,是决不肯碰他换的袜。
刚谈恋那会儿,运动完碰到梁音迟来找他吃饭,满大汗的他顾不得去冲个澡,只想立把人抱在怀里亲一番,结果往往是被无地推开。
他自认也不愿意碰别人的脏袜,不喜接满汗臭味的人,更别提毫无顾忌地把对方的脚抱在怀里。
然而前梁屿眸低垂、面容沉静,右手将他脚上的袜除去,鞋里。一边替他脚踝消,一边从袋里几包冰,覆在脚踝的淤。
谢声的声音变得有些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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