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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扬州那边,偶尔想想也就罢了。自己也该明白,人各有命,往事归尘,现在自己姓祁名垣,字逢舟。
徐瑨正打算让游骥安排的几个声伎过来给祁垣解闷,就见祁垣又重新坐起,而轻地叹了气。
他疑惑地看过去。
祁垣知他这人贴,想了想,主动解释:“刚刚想到家里的事了,所以有些闷。”
徐瑨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松了气,又笑起来:“千古圣贤也不能免这家务俗事之扰。你若是愿意找人排解,可以找我说说。”
祁垣苦笑:“无非是老祁家家门不幸,祖辈无德害三代罢了。”他本就想跟徐瑨说这事,之前多亏徐瑨提醒,否则他那天定然反应不过来。谁能想到那么多弯弯绕?那老太监也太不要脸了些。
祁垣气哼哼地把祁老太太想嫁,自己大闹寿和堂的事讲了一遍。只是说到砸断孙嬷嬷的时,他的睛微不可查的闭了一。
“我娘说,那老太监的养都四十多了,靠他爹的关系才当上了刑湖广清吏司的郎,奇丑无比,没人肯嫁。”祁垣后怕,“幸好我那天回去的早,现在老太太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怕把我们急了事,这才消停了两天。”
徐瑨没想到彭氏会为了儿女起来。更没想到祁垣明明是个需要人哄着护着的,那天却提着震慑住了一众恶。
若换成别人,多半只能去拼讲些理,然而尊幼卑,那些人本就不成统,又怎么可能讲理。
他不由暗暗佩服起祁垣,这再看他眉飞扬,眸光晶亮,更是觉一份可。
祁垣还在思考彭氏让他找的住,问徐瑨:“这几天我也找了几个地方,既有客栈,也有民舍私宅,正拿不定主意呢。你能不能帮我参谋一?”
徐瑨颔首,听他念了几个客栈名字之后,不由诧异:“你选的地方都是城?”他迟疑,“京到都有蔡府的耳目,如果不城,你们躲不了几日。若说安全,还是京郊或通州更稳妥些。如果离得码近,有什么事还可随时坐船走。”
祁垣:“我娘也是这么讲,但那路引着实难办,要有正当的理由和借不说,还要说明去哪里。再者这事是要去顺天府的,我们真去了,那边不也知了吗?”
他这几天打听过人,找过牙郎,但是得到的答复都是如此,无论是远近路,都必须带有路引。
徐瑨看他犯愁,不由笑了笑,“你为何不问我?”
祁垣:“嗯?”
徐瑨笑看着他:“如今巡视街衢,查验勘合等要务都归五城兵司所。路引或许麻烦些,但放令妹城还是可以的。”
祁垣一愣。东城兵司的指挥罗仪,正是徐瑨的朋友!
“可以吗?”他完全没想到这一,惊喜地抓住徐瑨的衣袖,“可以让罗大哥帮忙?”
徐瑨笑着看他:“为什么不可以?”
祁垣:“!!”
那这样事就好办了!他何苦瞎跑了这么多天!
徐瑨:“你平日不怎么门,待我给你问个稳妥的夫,以后你若有急事,找认识的去更好些。免得别跟上次一样坐错车。”
祁垣脸上一红,辩:“那次,那次也不全怪我呀……”
现在想来,当初幸好没有走成,否则自己贸贸然去了扬州,冷不丁见到自己的还活着,岂不是会吓死?
事突然有了眉目,祁垣心的重担也落了地。他嘴角不由的翘起,心又快起来。
徐瑨见他没事了,这才让人在舱外摆了一张小桌,吩咐船役把那篮桃洗净,携着祁垣了舱。
这艘画舫早已驶在河上,祁垣靠在舱的栏杆上看景,就见徐瑨朝旁边的小船招了招手。
没多会儿,小船靠了过来,船役自去接应,却是接上来几个大盒。
第一盒里是梅汤饼,笋夹儿,蟠桃饭,玉带羹几样面粥饭,第二盒则全是飞禽野鸟,或梨炒或焖烧,另有苏州三白酒,绍兴金酒,以及船家自酿的果酒。第三盒便全是心了。
小桌上放不,于是大分吃都放在盒里摆开,等着祁垣挑选。
祁垣简直惊呆了,看向徐瑨:“这也太多了吧?”
徐瑨笑了:“今晚要赏月听戏,当然不能饿着肚。”
说罢又略抬,冲船役了。
祁垣在桌旁坐了,跟徐瑨倒了酒,俩人说了会儿话,便又见一艘小船过来。随后画舫停,竟从船上送过来五六个少年声伎。
祁垣快半年没见过这戏班了,乍一看他们过来,还有些不适应。
几名少年趋步走近,在几步之外又齐齐停,朝俩人行礼。祁垣那侧离得远,却也能看这几个声伎容众,五官或清秀可人或端庄典雅,个个雌雄莫辩,姿照人。
尤其是正的那个,穿着素衫,眸光转,肤白细,竟比刚刚的婉君姑娘还要柔媚一些。
徐瑨似乎与他们认识。祁垣听他称呼那人为“云霁”,又见他从袖取了银派赏。
那叫云霁地却盈盈一笑,半躲了一,对徐瑨:“三公,今夜云霁是自愿相陪。公整日读书作文,甚是辛苦。云霁不过是清唱几曲,为公散心解闷,怎可要赏?公莫要折煞家了。”他说话声音也十分清丽好听,又问,“不知公要听哪一?”
徐瑨无奈一笑,也没持,转而问祁垣:“你想听什么?让云霁先给你念几个名字如何?”
祁垣听他“云霁”来“云霁”去的喊得亲昵,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不痛快起来。但他不好莫名其妙地煞人风景,想了想,只得,“我不懂,你看着吧。”
几个少年也个个都看向徐瑨,目光灼灼,面带欣喜。
徐瑨便让那几人自己看着安排。
不多会儿,舫笛声悠扬而起,随后琵琶、弦、月琴合动而歌,少年声音柔缓婉转,悠悠然唱起了。
后舱弦歌想和,甚是闹。前舱的几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婉君姑娘陪着阮鸿玩了半晚上的弹棋,原本有些困倦了,听到这曲不由一怔,微微侧耳凝听。
阮鸿见状,不由幽幽叹了气:“还是敬兄面大,这间班的当家声伎我都不能经常见到,他倒好,能让人追着到通州来。”
婉君闻言笑:“怪不得,原来是间班的小旦云霁。”
“怎么?你也觉得他唱得好?”阮鸿难得听这名夸人,惊奇,“若是跟你比,他唱的如何?”
婉君嘴角一勾,笑:“这云霁应是苏州苏鸣玉之徒,熟九。小小年纪有如此造化,将来或许会在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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