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一回到父母家就被黄霞唠叨。
杨家不是大富大贵的家,但黄霞和杨俊成都有稳定的工作,收在庐城算等偏上。杨南柯为家的幺,是被溺着大的,听不得训,一挨训就发火。在又一次与女朋友分扬镳后,他在饭桌上与黄霞吵了起来,摔筷走人,在楼里留一句“别他妈再来烦我”。
黄霞也在气上,杨俊成和杨雁怎么安抚都没用。
杨雁便建议先冷理,反正弟弟有房有工作有收,饿不着冻不着,一家人分开一段时间,弟弟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
半个月后,黄霞想念儿,然而一个电话打过去,杨南柯的手机却已经停机。她拉着杨俊成急急忙忙赶向杨南柯所在的小区,拿备用钥匙开门,发现桌椅沙发都盖着挡灰布,早没了生活气息。
黄霞登时慌了神。夫妻俩去杨南柯的公司打听,负责人满脸诧异,“杨南柯十天前已经辞职了,说是想去看看以前没看过的风景,嗨,其实就是辞职旅游,年轻人没什么责任心,动不动就想去看看世界。怎么,你们不知?”
得知杨南柯是去旅游,而不是了事,杨俊成稍稍放宽心,但黄霞却仍然担惊受怕,以泪洗面,“我不该和柯儿吵架,都怪我,他一定是和我吵了架,心不好才去旅游。他一个人,路上万一事了该怎么办啊?”
杨俊成将黄霞劝回家,夫妻俩没有报警意识,直到一个月后仍然联系不上杨南柯,才在杨雁的陪伴去派所报警。
杨南柯是外旅游,自行断绝与家里的联系,其实并不附和立案的条件。但小城市无论哪一行当,可作都比较。
在杨家的疏通,警方开始立案侦查,确定杨南柯从公司离职后,搭车旅游,最后一次留份信息是在离庐城900公里远的村庄。
杨家恳求警方继续追查,但这况,再查很有可能是浪费警力。最后,警方在杨南柯家采集了杨南柯的DNA信息。
正是这份失踪人DNA信息,确定了侯诚家地室的残余血迹来自何人。
公安系统上有杨南柯的照片,是个白净清秀的年轻人。
萧遇安将照片传给尚在庆岳村的明恕,明恕找到侯细媚和王又群,两人皆,“就是他!我看到的就是他!”
从萧遇安得知自家瓜田被翻开后,侯诚的绪变得非常不稳定。
铁证当前,他仍不肯承认杀害了杨南柯。
“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人?就因为那一丁儿血?”侯诚称杨南柯为“小龙”,这大概是杨南柯搭车旅游时惯用的假名,“小龙住在我家里,帮我收拾地室时蹭破了,了儿血,你们就认为我杀了他?你们可以去庆岳村问,当时肯定有人看到他从我家离开!我没有杀人!”
在侯细媚的证词里,杨南柯确实在某天早晨从侯诚家离开。
但这并不能证明侯诚无辜。
侯诚完全可以故意让杨南柯离开,在杨南柯从村民的视线行到庆岳村之外时,再悄然赶上,以一个事先想好的理由用车将杨南柯带回来。
侯诚家本来就在庆岳村的角落上,杨南柯坐在三车上,只要遮挡得够好,很容易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萧遇安观察了一会儿侯诚,忽然话题一转,“好,我们暂时不谈杨南柯,还是先说说你的父母吧。”
侯诚脸变得极其难看,“你们没有资格打搅他们的安息!”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将他们埋在瓜田里?”萧遇安说:“政府保护过去的土葬墓,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将埋在土葬墓里的骸骨挖来,埋在瓜田里。”
侯诚气,“他们是我的父母,我想埋在哪里就埋在哪里!坟山离我太远,我觉不到他们,埋在田里多好,离我那样近,我每天活都能看到他们,他们也看着我,保佑我的瓜田有好收成!”
萧遇安说:“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有孝心的人。”
这话明显刺激了侯诚,侯诚爆光,“当然!我我的父母,我一直觉得他们还在我边,我不结婚,也没有孩,日日夜夜陪伴他们,我当然是世界上最有孝心的人!”
一个自认为最有孝心的人。
一个对村老父亲不闻不问的人。
侯诚和侯桨,一个匪夷所思却又符合侯诚行为逻辑的作案动机隐隐现。
萧遇安已经抓住了这一,问:“所以对你而言,没有孝心的人是不是本来就该死?”
侯诚沉浸在烈的自我欣赏绪,声:“对父母不孝是最大的罪孽!不仅该死,还该被千刀万剐!”
萧遇安心一沉。
侯桨也许已经因为不孝遇害,而杨南柯遇害的原因,恐怕也是不孝。
有的人本就该死。
墓心不仅在书“猎”,在现实也早已举起了“猎”屠刀。
“我没有杀人。”侯诚渐渐冷静去,“小龙只是在我家住过几天,我连他的真名叫什么都不知!”
萧遇安摇,“非要我找到杨南柯的骸骨,你才肯认罪吗?”
侯诚双睁得大如灯,嚣张却又畏惧地瞪着萧遇安。
“案已经查到这个份上,你费心掩藏的一切正在被我和我的队员一丝一丝剖来。”萧遇安起,冷肃而威严,“我们连杨南柯的血迹都能找到,难还找不到他的骸骨?”
侯诚不禁抖了抖,肩膀往一塌,好似想到了某可能,的畏惧压过了嚣张,“你……”
“你倡导‘猎’,在将‘猎’写书之前,你已经亲手完成了现实的‘猎’。”萧遇安顿了顿,“不仅如此,你还从杀害杨南柯的经过得到了灵。”
侯诚的睛瞪得更大,几乎已经撑到极限。
“所以你写的残杀过程总是那么生动,那么……刺激。”萧遇安在明亮的灯光垂睑,“读你第一本书时,我思考过,你的主角为什么要将其一个被害人公墓,这太不合理了,哪里的公墓能让他随便人?这不是更容易让自己暴在警方的视线吗?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你这是典型的‘艺术源自生活’。”
侯诚面惨白,皱纹不停颤动。
萧遇安说:“十多年前,你将你的父母从土葬墓里挖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埋在瓜田里,土葬墓随即空了来,你不再去打理,任其荒芜。三年前,你在你家的地室杀害了不孝的杨南柯,当尸臭越发明显,你不得不将尸转移走之时,你害怕了,迷茫了,不知应该埋在哪里。外面的世界对你来说不安全,除了你自己的瓜田,不将尸丢在哪里,你都担心被发现。可是瓜田里埋着你自己的父母,再埋一个杨南柯,是对你父母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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