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曾想,余光正巧瞥见了一抹未散尽的诡气。
贺安瞬间警惕,“谁!”
“……”
“祝、祝寻?”贺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消瘦却熟悉的脸庞,视线由而上,对上了他的那双血目,麻木却又充满了森杀意。
咯噔一,心里的欣喜瞬间凝固。
贺安张地握了握拳,不退反,“祝、寻,你回来了。”
祝寻听见这声称谓,眸闪了闪。他看着前清瘦病态的男,卡顿了一瞬,“贺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安眉心微松,一个久违的笑意,“我在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祝寻轻哼一声,忽然直直跪倒在地。贺安神一变,瞬间扑跪在地,将他牢牢接住。
“祝寻?你没事吧!”
“……我有累,想、想睡觉。”祝寻合上酸涩至极的眸,陷无边黑暗。他在绝境奋力厮杀、淬炼魄,更是绝逢生,找到了控制诡气的办法。
这都过去多久了?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即便是再的鬼魂魄,怕是也该累了。
……
再次转醒时,前一片黑暗。祝寻几乎是本能地警惕起来,的诡气不间断地冒,周边不断响起东西倒地的声音。
忽然间,有人冲了来,急切喊,“祝寻公!冷静!这里是你之前住过的木屋!”
祝寻耳朵动了动,分辨来人,“缪姑娘,是你吗?”
“是我。”缪秋松了气,走上前去。她扶起倒地的木椅,坐在床侧。
祝寻闻声猜测到她的举动,小心问话,“缪姑娘,我的睛……”
缪秋挥一抹灵力,将附在他上的防护结界撤掉,说,“你双目充血,更被诡气侵蚀,得好好护着。否则就算是你鬼,这双也护不了多久。”
祝寻睁,发觉前的一切都被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连带着人影都模糊了几分。
也是。
自从他无幽烈狱后,就被诡戾之气染了,再后来,杀戮充斥了心,一切都凭借着想要活去的本能,哪里还能用睛看清什么东西?
缪秋见他已经了解况,又重新挥灵力护住了他的双眸,“你的伤似乎能够自动愈合,这双大概多休息几日也就没事了。”
“多谢。”祝寻涩开,“对了,贺安他人呢?”
话音刚落,他便听见缪秋重重地叹了气,“他把你一步步地背回来,就已经丢了半条命了。如今烧不退,无论我怎么给他输送灵力都无用……”
“公从上就弱,两个月前的伤未愈,却又经常地跑到崖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他现在的骨,怕是一个寒都能将他带走。”
“这……”祝寻拧住眉,显然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况,“抱歉,是我的错。”
缪秋笑笑,转给祝寻倒了杯温,抵在他的手心,“这和你又有什么系?祝公,你有所不知,我们家小公曾亲对我说过他很羡慕你。”
“羡慕?”
“羡慕你的潇洒自在,羡慕你的肆意玩乐,羡慕你的三两好友,再或许羡慕其他……”缪秋比祝寻和贺安都大上十余岁,难免会带着年的心理。她望着隔屋的贺安,遗憾又心痛,“我们公聪慧又通透,正的术法秘诀几乎是一就透、牢记于心。”
“若能有上一个好,恐怕家族弟里也能有他的一份名声。”
“可他活了这么多年,旁人对他最多的印象不过只是‘贺家的那个病秧’。更甚至,他们只知贺家有一女贺岚,完全不知贺家还有一。”
缪秋记着贺家主的恩,更盼着贺安能好。只可惜她能力有限,只能睁睁看着小公一日不如一日。她心的自责和愧疚,远远大于她所表现来的。
“公从小就被夫人禁在家养病,从未有过什么朋友。没朋友也就算了,至少还有家人,而现在……”
连家人都没了。
祝寻攥住被角,沉默以对。他曾听闻,贺家是为了不同合污,不上山讨伐祝氏,因此才被人构陷,有心人更是借机屠门……
更别说贺家的女贺岚,是因为临海海难才彻底失踪。
总归是祝氏间接地造成了这一切。
“抱歉祝公,我不该同你说这么多的。”缪秋抹了抹泪,压抑,“实在是这些话在心里憋得慌了。”
“我明白。”
缪秋将他手的空杯拿回,说,“虽说鬼不同于常人,可我见你似乎也累得很。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外面守着。”
祝寻没再勉自己,只稍稍颔首,“多谢。”
……
两日后,祝寻的睛才算恢复了清明。
他从床上爬起来,凝神运气。他在关前才无条件地释放过一回,再加上这一代的诡气邪佞甚少,如今他的诡气还算可以控制。
祝寻了床,推门就碰见了泪端着木碗的缪秋。
“缪姑娘?”
“祝公,你醒了?”缪秋朝他行了一礼,原本还算得上艳丽的脸上满是悲切。
祝寻心觉不对,蹙眉追问,“可是贺安事了?”
“公他怕是、怕是熬不过去了。”缪秋垂眸,泪啪嗒落尽未动的药。她胡地一气,一抹勉的笑意,“他刚刚醒过来,说自己饿了不想喝药。我给他、给他些好吃的……”
好吃的?
祝寻明白这话里未尽的意,立刻迈动步,“我去看看。”
……
贺安昏沉了这么多日,如今是疼裂地睡不着了。他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费力睁看去,“……祝寻?”
“是我。”祝寻见他醒着,脆加快脚步,走到床边将他扶起,“你觉得如何?”
贺安的脸苍白,透不半血丝。他憋着咳嗽了好一阵,又勾起无畏的笑意,“没事,将死之人还能如何?倒是你,没事了吗?的诡气能控制住吗?还有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祝寻被他一连串的提问得发懵,无奈笑笑,“我竟不知你的问题这么多。”
“好奇罢了。”贺安直言不讳。
祝寻见他不由自主地冷颤哆嗦,立刻扯了扯他的被角,“等你好了,我再慢慢和你说。”
“再不说,我、我可就真听不到了。”贺安轻微地摇了摇,苦涩拉扯住被角。
说实话,他向来是不怕死的。
可看见祝寻‘充满死志烈狱,如今又好好地坐在他的跟前’,却忽然萌生别的想法——他想活着,好端端地活着,无论用什么方式。
“贺安。”祝寻忽然喊他,言又止。
“咳咳,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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