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_绝体绝命by苏子宛

谢星垂回看见岑路苍白的脸，说的话像是在安他，声音却十分严肃：“小岑来了，坐吧。不用张，今天咱们把话说清楚了就行。”

岑路坐在谢星垂这一侧，特意避开了正对着黎昼的位置。心里七上八，这是怎么回事？难是昨天的事被谢星垂知了？可是昨日数学系里明明黑灯瞎火的，周末了除了他这有家不能回的窝废和谢星垂这工作狂还有谁会留在学校里？即便谢星垂留在这儿，两人的办公室位于大楼对角线上，又怎么可能这么巧就被他看见了？

还不等岑路把混的思绪整理好，谢星垂便开：“事是这样的，今天一大早帝工大正门的布告栏里被贴上了这个，”谢星垂一抬手，将两三张已经被皱了的打印纸扔在两人间，岑路隐约看见了一张彩打来的照片，总来说不甚清晰，可偏偏就是抓准了角度，恰好能看清被灯光照得有些晦暗的黎昼的脸。至于照片里另一个隐藏在黑暗里的，不是岑路又是谁呢。

至于另两张纸上则是洋洋洒洒不少于一千字的打印字迹，岑路瞥了，上痛心疾首地控诉着黎昼狼野心蛰伏已久，一直嫉妒某位数学系的年轻大，只是苦于大德才兼备，找不到陷害他的机会。于是黎昼改从论文手，半夜三更抹黑到这位大的办公室想要剽窃他的成果。

岑路嘴角颤了颤，这篇对黎昼诛笔伐的檄文虽说文笔稚，一看就自哪个小朋友之手，竟也七七八八地被她拼凑了事的大分真相。

还有这位小朋友，岑路哀怨地想，你就算在文章里没指名姓说“大”是谁，可是纯数门统共也就两双手那么多的人，谢星垂都不需要特别排查就能知，周末还留在学校的就只有岑路一个。

岑路清了清嗓，还准备负隅顽抗一会儿。他倒不是太在意黎昼这小人的死活，昨天已经给过了他机会，可惜老天爷要收他，自己也救不了，只是希望别把狗急了墙：“主任，这是……”

谢星垂看了他一，打断了岑路打好了腹稿的废话：“小岑，我只问你一句，这事是不是真的。”

岑路：“……”他没料到谢星垂这么不给他面，一时间有些无言。

谢星垂皱起眉，像是有些烦躁，刻上了皱纹的指节在会议桌上敲了敲：“小岑，对咱们学术的来说，诚信是基石。这次的事被学生这样不着四六地曝光来，对咱们系的影响极坏。但是既然事已经到了这田地，咱们也只能严肃理还学校一个代。”说到一半转过目光对着黎昼：“黎博士，你说是吧。”

一个叫小岑一个叫黎博士，更何况岑路的份其实比黎昼许多，谢星垂心亲疏，一目了然。黎昼不看谢星垂，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岑路。如果目光能杀人，岑路的早被他烧个来了。

岑路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正面回答谢星垂的问题：“昨天晚上的确有这件事。”

黎昼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两只拳在桌得更，指甲刺破了掌心也毫无知觉。

“好，我知了。”谢星垂眯起睛，角的余光扫了一抖得如同筛的黎昼，低声对岑路说：“幸苦了，你回去吧。”

岑路心底一声叹息，黎昼这，学术生涯算是结束了。

他站起，最后看了一满通红的青年人。黎昼的脊背像虾米一样缩起来，整个人像是被了分，一老了十岁。

岑路一边关上门一边怔怔地想，要是老还活着，大概会对这结果很失望吧。好歹他还活到了知天命的年纪，黎昼则是连而立之年也没到便失去了学术信誉，再也没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

黎昼不是个好人，岑路一边往教学楼外走一边想，可是对数学的，大抵，不全是假的。

不知不觉间岑路发现自己走到了学校的布告栏跟前。

纸的背景版上还残留着白纸张的痕迹，大概是因为早上事得急，校警在撕掉打印纸时动作急躁了些，也不知那位张榜的学生到底跟黎昼有什么仇，贴得这么。

岑路转念一想，不会是因为跟自己关系好所以这么恨黎昼吧。

陡然间周浦那张英俊却总是严肃的脸一充满了岑路的思绪，岑路一愣，接着被自己逗笑了：周少尉那么稳重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不着调的事。

再说了，他们刚认识不久，怎么就能这么厚脸地觉得自己和人家关系多好了？

岑路自嘲地摇摇，就算是梁浅这个成天没正形的，也没可能这么蠢的事。他有些恼火又有些不自在，绕着布告栏一圈圈地走：如果这篇附了偷拍的的小作文真是为了自己，那可真是倒过来把自己害大发了！

岑路转得有些，刚准备在台阶上坐，却陡然觉到一从背后而来的视线，他猛地一回过去，那人吓了一，猝不及防地就要逃。

岑路在那一瞬间看见了那女孩没来得及缩木丛后面的半张脸，只觉得那面容有些熟悉，却不大能想得来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见她神慌张得不正常，便打定主意这孩大概跟这件事脱不了系，于是立去追。

女孩似乎没太多要跑的意思，方才的躲藏也多半是被岑路惊吓到的缘故。岑教授那两条不常锻炼的没跑几步就在木丛后的廊里追到了女学生。此虽然邻近大门，却因为靠近角落，意外地没有多少人。木质的廊远远地延伸去，上方的凉亭被蔷薇的藤蔓缠绕得几乎没有隙，几朵弱的白蔷薇崴颤颤地开在三月底的寒风，大概只消一场雨便会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