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房,挑了最远的这一间拧了拧门把手,不去,再往前走了一间,才将门打开,里面也开着灯,倒是没有人动过的样,想来应该是酒店备用的房间。
这间房的视野绝佳,落地窗外竟是城北全貌,夏钧趴在玻璃窗上,“沅姑姑你来看,这里好漂亮。”
“别靠太近了哦。”袁沅舒舒服服地在窗边的沙发上坐来,如他所见,城市的灯光旖旎得过分,漂亮的彩带沿着规划整齐的路呈放状蔓延向远方,真是片刻难得的安宁。
袁沅拿着银勺问夏钧:“你吃过糕了吗?”
他转过来上半倒在沙发上,脑袋在她上,一都不像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反倒更像是撒的小姑娘,“吃过了,很好吃。姑姑说找了城最好的糕师来的。”
果真如童修丽所说,夏可苓自己持,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你以后会跟谁结婚呢沅姑姑?”夏钧认真问她,“我给你当童好不好?”
小孩的话,就是能东拉西扯八竿打不着的事说在一起,不过袁沅倒觉得很有趣,品尝着甜品,也很认真地作答:“好的呀,不过到时候你要自己找一个女伴。”
他,“我在学校有女朋友的。”
“……”袁沅敲他脑袋,“什么时候的,为什么我不知?”
于是袁沅吃着甜品听了一顿逻辑混、真挚的小学生恋史。
“不能告诉我妈妈哦沅姑姑。”夏钧叮嘱她,“不然妈妈会说我的。”
袁沅将他的发,“好的,走吧,你妈该找你了。”
两人起,正准备走去,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似乎刚好停在门。
“周扬,你不撒泡照照自己,几斤几两,这些事,用得着你来手?”
这是夏克安的声音。
“Patrick,你太小瞧我。”
这是周扬的声音。
两声音都在熟悉带着陌生,袁沅一时跟夏钧瞪,他们俩就在门后面,不知为何,在门把手被扭动的那一瞬间,袁沅猛地拽了一把夏钧躲到了落地窗边的厚重帷幔里,给不知所以的夏钧比了一个手势。
也许于对沅姑姑本能的信任,也许是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惊慌得没有反应过来,夏钧乖乖地跟着站得在帷幔的影,一动不动。
*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接着被关上。
袁沅一只手轻轻捂着夏钧的鼻,整个人在帷幔后面,绝望地闭了闭睛。
“Patrick,你明明怀疑他,你为什么不承认?”周扬的声音并不亢。
袁沅猜测他们俩站得距离应该是不远的。
但这里的“他”是谁?夏克安在怀疑谁?
“周扬,你不仅仅自作聪明,而且自以为是。”夏克安的声音矮了一截。
这屋里只有沙发,袁沅想当然猜测他是坐了。
从声音的来源辨别,应当是一站,一坐。
“从你执意要回国到今天,所有的证据不都在指向一件事——你为什么不敢面对这个事实?”周扬问,“你觉得,你不去破这件事,他会对你心生激?”
“证据?我没有证据。扬,我们以前不也开心过?现在怎么闹得如此剑弩张?”
“是啊,我们也开心过——但你忘得了他吗?”周扬的不甘心听上去,如假包换,这个男人正在举办自己的订婚礼,却对另一个人说这话。
袁沅竟然一时间不知应该站在谁的立场上去鄙夷这些人。
“扬,你有野心了。”夏克安似乎很遗憾,那从心底里生来的对人不能把控的哀婉叹惜之听上去如此明确,“听我一句话,不要淌这趟浑。”顿了顿,又发狠似的问,“你觉得你拿着所谓的证据去威胁他,能有什么好结果?”
周扬的沉默有些久。
袁沅对这些对话,摸不着脑,他们说的人——应该是夏克铭。她看一懵里懵懂的夏钧,皱着眉,连呼声都压到了最低。
好在房间大,两人的关注都在彼此上,本无暇顾及其他。
“你妹妹都觉得你实在是太懦弱了,Patrick,十六年,她不在等你回来?她难不需要知真相?她可是你的亲生妹妹——你舍得吗?”
“周扬,夏家的钱教你昏了吗?”夏克安冷声冷调的,俨然没有了耐心,“你从我这里拿的钱还不够你挥霍?我妹妹能有几个钱?你难不清楚?”
“但他从夏家当家人的位置上掉来,钱,不也就有了吗?”周扬的话里带着笑,“你妹妹比你理智,她不过是要个真相,你呢?你藏着掖着,瞒她一辈?”
袁沅没有明白——他们所说的真相,证据,到底说的是哪一件事?
夏克安冷笑,甚至笑得十分病态,“你既然知,你为什么不去找所谓的证据?你很清楚,他就算被拉,凭你的份,搞不到一分一毫。”
“Patrick!”果然夏克安的语调激怒了周扬,他声音扬,“我该说你对他好,还是该说你对我绝?”
袁沅心绪难安,太的汗都一一顺着发际线落去,更何况背后早就汗,他们再不走,万一馅,实在是太难收场。
她闭上睛,完全无法想象厚厚的帷幔外,两人对峙的场景。
“你在床上说你我的时候,想的又是谁?”周扬暴怒,“我是什么?我是他的替还是你的附属品?我讨好你,你不要,我你,你也不要,你要什么?Patrick,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等了很久,没有人回答。
直到袁沅以为这个答案无解的时候,却听夏克安好似疯了一样笑:“周扬,你不就是我钱买来的男丨,你现在跟我谈什么?”
“夏克安!”周扬的声音狂躁至极,“你再说一个字?”
“我说了又如何?”
猛然间袁沅听到砰地一声,不知是谁打了谁,总之是拳砸在脸上的声音,或者是人的其他位。
她拽了夏钧的手,明确地意识到,他的手心也全是冷汗。
也许小朋友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懂前因后果,但在绪上一定和袁沅一样,异常张。
外面的争斗越来越激烈,袁沅想,男人有男人的生存法则,这个危险密布的丛林,谁不是一样满伤痕地爬过来?
只是像夏克安这样的人,着恶般的事,却也谈?
她为之不耻,在此刻站去与继续躲去之间纠结。
不过千分之一秒后,她的犹豫不存在了。
“嘭”的一声,袁沅的耳被猛烈地震慑住了,她在微弱的光芒睁大睛,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到不远的落地窗玻璃正在以疯狂的速度破裂。
伴随着大的震动,是不可遏制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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