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佟野戏谑地说，“那叫你叔叔？荣叔叔？小叔叔？会不会把你叫老了？”
荣夏生笑了，笑得有些无可奈何。
“我本来也没多年轻。”
“你这话要是让我爸听见，他保准生气。”佟野说，“他大你二三十岁吧？整天跟我说他年富力
，还能再战五十年。”
荣夏生轻笑
声：“佟老师确实状态一直很好。”
“你也不错啊，”佟野说，“你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岁。”
他往前凑了凑：“哎，小叔叔，你多大？没比我大多少吧？我前天刚过完二十二岁生日。”
“你都叫我小叔叔了，还觉得我没比你大多少？”荣夏生看着他，试图从他
上回忆自己二十二岁时的模样，然而无果。
他说：“我二十九。”
“大我七岁。”佟野说，“男人三十一枝
，我最羡慕你这岁数的男人了。”
第4章
04
荣夏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羡慕的，他很清醒的知
那不过是佟野客气的恭维。
既然是恭维就没必要当真，也没必要继续这个话题。
他只是笑笑，然后什么都没说。
佟野随意地拨
着琴弦，看着他。
“你不好奇吗？”
荣夏生问：“好奇什么？”
“你好像什么都不好奇。”佟野说，“我爸跟你说了我搬宿舍的原因？”
“没有。”
“我还以为你知，所以才没问过我。”
荣夏生看向他，迟疑了几秒钟，然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可那不是秘密啊。”佟野放
吉他，喝了
，“我跟室友打了一架。”
“同学之间闹
小矛盾很正常，”荣夏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有些好奇心，“
嘛非要搬来？”
佟野笑了，笑容里带着些嘲讽：“那小
说我抢他女朋友。”
这回
到荣夏生笑了。
“无风不起浪，”荣夏生开玩笑地说，“你是不是……”
“哎！没有啊！”佟野赶
给自己辩解，“我一gay，哪儿有那心思撩他女朋友！”
荣夏生的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秒，然后不动声
地握了杯。
他垂
，尝试着以为镜一窥自己此刻的表
，但是，杯里的映的却不是他的脸，只有粼粼光和一弧形的杯沿。
他细小的、不易被人察觉的动作却被佟野发现了。
说来也怪，佟野并不是细心的人，平时周围的人表现在脸上的绪他都未必看得，但荣夏生神的变化都被他捕捉到了。
所以，还是用不用心、在不在意的问题。
但即便发现了，佟野也没有立刻问一句“你怎么了”，两人关系没到可以毫无芥
互诉衷
的程度，他问了也白问。
“我给你唱歌吧。”佟野抱好吉他，问他，“你喜
听什么？”
荣夏生想了想，说：“。”
佟野一愣，然后笑了：“这个会唱，不会弹，有谱吗？”
“我去找找。”荣夏生站起来，放杯，去书房搜曲谱。
佟野没动，就那么坐在那里看着他。
荣夏生说想听，他突然觉得，这人就像
悬于天的月亮，可望不可即，周包裹着神秘的传说跟冷清的光。
荣夏生重新回到书房的时候，看着被自己刮破的本，竟然松了一气。
没人知如果刚刚不是佟野的琴声叫醒了他，他的笔尖会不会真的从本转移到他的动脉。
笔尖不如刀锋，不会一击致命，但他每次事后都会很恐惧自己当时沉迷于痛
的样。
他并没想过死，他想活得
久，因为还有很多想
的事没过。
所以他才恐惧。
他不留面地撕掉那几页被划坏的纸，丢
垃圾桶，然后站在电脑前，搜索：吉他谱。
打印机发的声音让荣夏生觉得夜晚并不沉闷，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夜晚都一片死寂。
佟野说：“我第一次听这歌是小时候看的一个电视剧，剧名不记得了，男主是个军人，执行任务受重伤昏迷，他的女朋友就坐在病床边给他唱这首歌。”
他的手指轻撩了一琴弦，笑着说：“我争取不跑调。”
荣夏生重新抱着杯坐在沙发上，浅笑着看他。
还真的像月亮。
佟野想：笑得都跟
月镜似的。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
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的思量……”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
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快乐片段……”
在唱这首歌的时候，佟野有
觉，这就像是为荣夏生量定的一样。
在某个夜，那个人坐在月光，思忖着他猜不透的人间片段。
是非黑白。
善恶对错。
到了荣夏生这里都好像汇集成了一条河，随手一捞，就是一段故事。
只是可惜了，佟野读不懂这些故事。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浅薄，如果人能有特异功能，他希望自己会读心术。
唱完歌，佟野问他：“好不好听？”
荣夏生这会儿绪好了不少，喝了，也能开玩笑了。
“你是问这首歌还是……”
“当然是问你我唱得好不好，”佟野笑着说，“我大一的时候就拿了我们音乐学院歌手大赛冠军。”
荣夏生笑着看看他，说了句：“厉害。”
夸人都夸得这么笨拙。
荣夏生自己有些尴尬。
可佟野一儿不觉得尴尬，反倒很开心。
他见荣夏生
了笑脸，也有了底气拉着人聊天。
“有个事儿我真的
想知的。”
“嗯？”
佟野说：“你平时话都这么少吗？还是因为觉得我烦？”
“你好的，我家很久没这么
闹了。”
佟野怀疑荣夏生对“闹”有什么误解，无奈地笑着说：“小叔叔，你是跟我开玩笑呢还是认真的？要不要我带你见识一什么叫真正的闹？”
荣夏生对所谓“闹”其实是不兴趣的，但他对佟野难得不排斥，于是半真半假地答应了。
“好啊，有机会的话，带我见识一吧。”
这个晚上，两人只聊了这么一会儿，荣夏生起准备回书房，佟野问他：“我弹琴打扰你吗？”
“不打扰。”荣夏生说，“好的。”
于是，荣夏生回去之后，一直到睡前都能听见佟野在反复地弹那首。
城里的月光。
像一双冰凉的手，一直捧着他安静的生命。
第二天是周末，佟野前一晚磨磨蹭蹭，折腾折腾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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