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面虽不算大,但前来问病抓药的客人络绎不绝,店里伙计忙得不可开。
玄王二人双双施展轻功,在街市上飞速巡查一圈,并未发觉附近还有其他人,这才纵跃上药堂屋,隐藏在屋角暗,屏息等待伞现。
两人一动不动,等了两个多时辰。
待得日上三竿,正午时分,玄晧忽然动了动,指向人群一个衣饰华贵的年妇人,悄声说:“北天王伞来了。”
王临风轻轻“啊”了一声,奇:“她的容貌怎么不一样了?”
这话一说,他自己就想明白了:伞从前在华山上易容成掌门夫人周胜男,后来押送人质赶路途,也一直没有除去伪装。但那天她和十八罗汉打过照面,侥幸逃脱之后,忌惮追兵尾随,便索卸掉伪装,敌人反而认不她的真容来了。
王临风还是第一次见到伞的真实面貌,只见她材大,眉大,嘴角微微垂,神很是凌厉彪悍,只是孤一人,不见游池的影。
王临风低声问:“她怎么是一个人来的?”
玄晧看到十年不见的故人,心起伏,肃声说:“她肯定把游少侠安置在了一个隐蔽地方。等她抓药来,咱们跟上去就是了。”
王临风答应。
玄晧伸手掀开屋一枚瓦片,两人低望去,将药堂形看得一清二楚。
伞快步走仁济药堂,直奔柜台,问:“华少爷的药齐了么?”
“华少爷”,便是她为游池造的假名。
柜台后的伙计恭恭敬敬说:“有劳华夫人多跑一趟。昨天店里缺了一味药材,咱家费了九二虎之力,今天终于补齐了,总算不会耽误二位行程。”
伞知这伙计是在讨赏钱,取了几钱银丢在桌上,皱眉说:“快拿药。”
那伙计大喜,收了赏钱,飞速取药齐,用黄纸和细绳捆包得整整齐齐,双手递给伞。
伞取得药材,神略为缓和,快步离开药堂,朝北面去了。
玄王二人施展轻功,远远蹑了上去。
行里许,离开闹市,来到北城门附近一条小巷。
这小巷皆是民居,伞走到一人家门,翻越过院墙,悄无声息落在院。
玄王二人连忙跟上,发现这人家大门落锁,锁积满灰尘,想来是主人全家远行,房屋空置,伞就鸠占鹊巢,大模大样当是自己家了。
玄王二人翻院,只见西厢房门扉开了一条隙,门飘一缕白烟,隐约可闻到煎药的味,于是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凑到窗。
王临风伸指戳破窗纸,二人举目望去,屋里摆着一只小火炉,火烧得正旺,炉上煨着一小铁锅,冒着丝丝白气,伞正蹲在炉前扇火。东首床榻上则倚坐着一个青年,正是华山派掌门游池!
游池双手被捆在背后,左着罩,右黯淡无神,神萧索,俊容颜蒙着一层忧郁影。
伞一边煎药,一边絮絮说:“池儿,你上本就有伤,现在又发起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跟我置气也就罢了,犯不着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你乖乖喝了药,我再去给你寻吃,你想吃什么啊?”
游池浑若未闻,默然不语。
伞说:“我知你最吃家乡菜,但沙州城里哪儿有陕西馆?我一会儿给你买几份熟菜,再买一只煮成汤,凑合一顿也就罢了。哼,你可不要给我挑三拣四。”
游池仍旧一言不发。
伞恶狠狠瞪了他一,说:“我真是欠了你们老游家的。你有本事就一辈不说话,我当然乐得清静。但我们回到了圣教,老教主和少主过来审问你,你还是这样一言不发,人家肯买你的账吗?等你吃苦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游池终于开,低声说:“伞天王既然负重任,一定要把游某人押往教,那么快快赶路就是了,何必在此地逗留?游某人或是给病痛折磨而死,或是给万氏父折磨而死,左右都是一死,有何分别?”
伞说:“你若是加圣教,投我圣教兴大业,那非但不用死,还能跟随少主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名垂千古,扬名立万,岂不是比你爹爹有息多了?”
游池不再说话,眉宇间云密布,一副憎生厌世的模样。
王临风看着他这副神,心里好不是滋味儿:游少侠从前亲切和蔼,谈笑间神采飞扬,分明是一个前途光明的武林少侠,谁料一朝家门遭难,竟把他折磨得大变,变成这么一副郁郁寡、形销骨立的样,教当真是作孽!
玄晧朝王临风使了个,又比了几个手势,意思是:“咱们先在附近勘察一圈,确定没有其他教教徒,再向伞发难。”
王临风了。
两人屏住呼,放慢脚步,一步步朝外退去。
就在此时,院蓦地响起“叮”的一声脆响!
这声音如鸣佩环,如击玉,清冽若泉叮咚,悦耳若风竹林,但在一片安静之,显得格外诡异突兀!
——原来院还藏着第三个人!
玄王二人吓了一,神惊疑不定,暗想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神秘人既然声警示伞,自然是邪派的妖鬼怪了。
厢房之,伞和游池也都听到这如鸣佩环的一声脆响。
伞神一凛,纵扑到床前,从床一柄混元伞,唰得一声撑开伞面,严严实实护住自己和游池,喝问:“是谁在外面?!”
玄王二人知此番已经打草惊蛇,一时顾不上寻找那神秘人,双双回,破门而,一左一右到伞近前。
王临风手握剑,拇指一推,一寸寒光闪烁的雪白剑,微笑说:“游少侠,别来无恙。”
游池见到王临风,双一亮了起来,说:“王,你还活着,这……这真是老天有!”
伞则是惊怒加,骂:“王临风,你这贼士怎么从少主的手掌心里逃来的?你把少主怎么样了?”
王临风冲游池笑了笑,又看向伞,傲然说:“我还能把他怎么样?万少主知贫见识短浅,特地携贫前往西域观光。一路上山,漫漫艰辛,多蒙万少主悉心照拂,贫不胜激,来日必当加倍报答!”
伞知王临风说的是反话,所谓“加倍报答”,实则就是“加倍报复”,冷笑一声,说:“爷好大的气啊,不过是少主的手败将,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王临风心华山论剑明明是我胜了,世间早有公论,你在这儿颠倒是非黑白,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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