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摆在茶几上,每年也都会有这么一个人陪他度过这最特殊也最普通的一天。老实说,他早就把施雪桐当成了家人。再累再倦,和他闹一闹,仿佛就会得到治愈。
“醒醒,”沈笙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微笑,俯.去推醒睡着的人,“我回来了。”
真是奇怪,说好的失眠呢?每次在他这都睡得像猪似的。沈笙看着沙发上迷迷糊糊睁开的猪,挑眉:“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明明以往扑空都会立即连环夺命CALL的。
一开始只是听到了熟悉声音轻轻掀起,等涣散的瞳孔逐渐对焦,看清站在前的人之后,施雪桐立即就从刚醒来的迷糊状态了力充沛的扰模式。
“小笙……小笙你回来了!”他迫不及待地从沙发上撑起上半,一扑就扑了沈笙怀里,抱着他的腰像是要把整张脸埋沈笙的肚里,“生日快乐!我最最最亲的小笙——”
烈且直白的一览无遗,沈笙难得地回抱住施雪桐,轻声:“谢谢。”
这份最稳定的友让他安心不少,对施雪桐的动手动脚更是宽容了许多。两人黏黏糊糊地坐在一起——准确来说是沈笙被某人黏黏糊糊地行坐在一起,一起往那个简单的芝士糕上蜡烛。
“要满三十哦,”施雪桐笑眯眯地数着蜡烛,“我一半,你一半。”比起单数的生日,他还是更喜双数,这样两个人都能够分到同样数量的蜡烛。
对于他的这小讲究沈笙没太在意,只是他也早已经习惯了两人一起过生日这件事,不仅蜡烛对半分,就连生日歌都是一起唱的,生日愿望都是一起许的。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睁开睛的同时,两个人在跃的烛光面前相视一笑,一起把蜡烛灭了。
“糕变得好丑。”施雪桐看着被三十蜡烛得千疮百孔的糕,语气颇有些嫌弃,立即就被沈笙白了一,“我说只三就好,你非要这么多。”
“那它丑就丑吧,”施雪桐异常持,“生日多少岁就要多少。”
“那等到五六十岁怎么办?”沈笙实在无法想象那时候的糕,“怕是还没,就已经有蜡烛烧完了。”
“不不,”任的大明星照例耍赖,忽然睛一转,脸上绽放了一个笑容,“咦,小笙是说就连五六十岁都要和我一起过生日的意思吗?”
“那不然呢?”沈笙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还是说你已经决定独立,不打算跟我一起过生日了?”
“没有没有没有!”施雪桐连连否认,神比方才的烛光都还要亮,“这辈我都要和小笙一起过——”
这可真是太犯规了,明明他都还什么没有说呢。
意外得到的承诺让施雪桐在切糕的时候都有些发颤.抖,那一块糕被切得歪歪斜斜,结合上面的蜡烛孔,看起来简直让人毫无,沈笙忍不住嫌弃地笑:“你怎么连切糕都能切得这么没有卖相?果真是黑暗料理小能手。”
“好吃就行了嘛!”施雪桐挖了一勺,亲自递到他嘴边,“我来喂寿星吃,啊——”
沈笙合地把那糕吃掉,郁的芝士味瞬间满溢在。他正要夸赞一声,却见到面前的人带着笑,神却比以往都还要认真,“小笙,你许了什么样的生日愿望?”
提到这个,沈笙真心的笑就变得有些苦涩了起来。他每年的生日愿望都很简单,愿自己和边的人健康平安,一生顺遂,然而实在是今天发生的意外太多,让他忍不住换了个心愿。
“我希望大家永远都不要变。”他看着施雪桐,以一平淡的语气,却不会让人觉得他是轻描淡写。
“你知吗?小笙……愿望说来就不会灵了。”
话音刚落,正伸了一嘴上的芝士的沈笙,一秒就到了别的什么柔.的东西。他的瞳孔一瞬放大,心也骤停一秒,即使那个吻轻飘飘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可沈笙却再也无法像以往一样说服自己——他只是闹着玩。
“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把初吻送去。”
了嘴,施雪桐轻声,狡猾又满足的目光从未有一刻从沈笙的脸上离开,“愿望达成。”他笑了笑,拿攥了许久的护符,沈笙僵的掌心里。
“千万不要丢掉哦,小笙。即使是要拒绝我,也千万不要丢掉它——”
因为,他的半辈已经全都寄托在这上面了。
*
永远有多远,沈笙不知,但他知的是是一瞬间,世界就会天翻地覆,变得陌生而不同。就像他一睁醒来发现自己回到几年前,就像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最熟悉的人却陌生得让他不知所措。
世界上和他有相同经历的人的数量恐怕为零。想到这里,沈笙竟觉得自己还能苦作乐地笑了几。一个是偶然,两个是巧合,那三个呢?他忍不住去回想,上辈他和这三个人的集,却发现自己本无从手。
上辈他和楚圭压见都没见过,而苏巫这臭小老早就退团人间蒸发,施雪桐更别提了,指不定还在哪里治失眠呢——既然他们都没问题,那难是他这辈错了什么吗?
沈笙想不通,沈笙却又控制不住去想。如果这是命运从作梗,这些变数就是让他重生、让他改变命运的惩罚,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语气地把施雪桐从家里赶去了,却没有因此而得到平静,反而越想越不知所措。至于跟冯灯诉苦,那是不太可能了,他完全不想听这家伙的幸灾乐祸;但找谁来宽自己,沈笙更是忍不住苦笑——他仿佛变成了一座孤岛,满腔复杂无人理解,孤立无援。
这个三十岁生日,仿佛过山车一样让他起起落落,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再次打开手机,消息栏里一连串来自同事或是合作方的生日快乐,倒显得更加讽刺起来。他机械地谢,给所有人都是如一辙地“谢谢”,甚至没看对方究竟是谁。
\\\\^——:你听了吗?
呃……沈笙迟钝的大脑缓缓动了起来,老半天才想起这是顾艾。他往上翻看聊天记录,才发现顾艾几乎是卡着与他生日同数字的分秒发过来的消息。
\\\\^——:生日快乐,我送了一首歌给你。录音笔放在客房的屉里。
录音笔,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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