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鹰神,你是我的阏氏,他很愿意接纳你。”
萧景澜叹了气,说:“兀烈可汗的阏氏,必须是个可驯烈,能取敌首的漠北战士。我是个外族人,又是个废。可汗一时兴起,那我逗个闷也就罢了,若说这等荒唐话,有失王者分寸。”
可汗能听懂的原话十分有限,听萧景澜这样彬彬有礼地说了一通,呆滞地愣了愣,脆利落地说:“我听不懂。”
萧景澜:“…………”
可汗把萧景澜扛起来,却没有直接扛营帐,而是大大咧咧地把人放在了一张椅里:“我知,你们原的世家弟最好面,你怕被我扛去没面。喏,我给你了一把椅,你自己去,好不好?”
萧景澜怔住了,他慢慢摸到椅的扶手,果然在那里摸到了两个的木。
草原上源不丰,很少生大的树木,他们也不擅木工。
可这个大大咧咧心怀不轨的兀烈可汗,竟有心给他了一张椅。
原世家弟都好面,可他萧景澜却自幼痴傻愚笨,直到此时双已废目不能视,才知尊严是什么滋味。
萧景澜说:“可汗,你是不是把你那酸枣木桌椅拆了?”
兀烈可汗老脸一红,庆幸这小东西看不见,不至于让他一个草原男儿太过丢人:“你怎么知?”
萧景澜说:“酸枣木生及慢,是原所有达官贵人都喜用的一木料。这把椅的扶手上雕刻着鸾鸟与瑾烟的纹路。想来,是一百七十年前云华公主赴漠北联姻时的嫁妆吧。”
兀烈可汗挠挠:“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草原人不喜这些里胡哨的东西,你是原人,你喜。”
萧景澜轻轻叹了一声,说:“可汗,萧景澜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您对我有心,我便会给您回应。来日,若戚无行再次兵临城,棋也好,当盾牌也罢,我萧景澜,无怨无悔。”
可汗大喜:“萧景澜,我就说过,我会让你真心成为我的人,助我除掉戚无行。”
萧景澜自己推着椅的慢慢往外走,说:“可汗,我说过,我不会杀任何人,除了我自己。如果戚无行再次卷土重来,你把我去,可以换他退兵一次。”
可汗的脸垮去,垂丧气地跟在萧景澜后,说:“你怎么就会觉得,是我被戚无行打得需要拿你来换自己一甜退路呢?”
萧景澜平静地说:“此天气寒冷,风从西来,可汗已经退到布格山脚,再退,就要空罹古城了。”
可汗叹了一声:“谁说相国府的小公是个废的,你明明就是全天第一聪明人。小鹰,但是你不了解我,我看了你,就不会再送你棋。我要你真正臣服我,发自心的,归属于我的草原。”
萧景澜推着椅慢慢走在草原上,呼声笑闹声和草原儿女们的歌舞声,伴随着青草和泥土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萧景澜不明白,他问可汗:“草原落年年犯原,在北关沿线烧杀抢掠,自也死伤无数,为何不肯停手,这样有什么意义?”
兀烈可汗沉默了一会儿,说:“小鹰,漠北不比原,这里除了草,什么都不。漫的冬天会持续六个月,这六个月过后,羊饿死无数,草原男儿们只能去北关沿线抢些,才能让自己和家人活去。”
萧景澜坐在夜风里,静静地听着不远的歌声。
他慢慢俯,纤细的手指用力抓着扶手,另一只手慢慢伸去。
可汗急忙扶他:“你要什么?”
萧景澜抓了一把泥土,慢慢在指尖捻开。
可汗疑惑地问:“你在什么?”
萧景澜说:“源,兀烈落需要一个稳定丰沛的源,养更好的草,更的羊。如果有富裕的羊和,就能去北关和原百姓换取了。”
萧景澜从小不诗文也不刀剑,却偏偏对山川的走势变换十分有兴趣。
他写防洪论,写筑基之法,写引之术。
如今,他既有心要助兀烈落,与其牵扯到两军战的折磨,不如尽自己所能。
若他能帮兀烈落引来,溉草原,滋养牲畜,那么兀烈落此后便不必再拼死拼活地去抢一粮。
京权贵都吃羊之,可京质,腥味刺鼻。若能通开商路,把丰的羊送京,便可换得大量金银粮。
萧景澜不战,不喜战。
人命珍贵,除了战争之外,总该还有别的止戈之法。
萧景澜目不能视,行走也十分不便,但他却一直亲自游走在漠北草原上,指挥着那些大老们丈量土地,挖沟成渠。
兀烈可汗骑着奔走在草原上,偶尔勒回时,看着那个清瘦致的原少年弯腰抓取泥土的模样,忍不住就笑声来。
他的小鹰,果然就该是只鹰啊。
可他的笑意还未褪去,却有信使从远方来,焦急地凑到可汗耳边,着气低语:“可汗……可汗……原皇帝的信使过来了。”
崇吾郡,云遮蔽天地。
一国之君亲临边城,怒火几乎要冲崇吾郡,烧掉整个西北。
皇上的脸已沉如厉鬼,沙哑着怒吼:“戚无行!朕把萧景澜给你,你却告诉朕,连他的尸都被兀烈骑兵带走了?”
戚无行跪在地上,沉默着,惨白的脸并不比皇上好半分。
皇上说:“戚无行,土皇帝好玩吗?为了一己私,死国舅,死副将,好玩吗!”
戚无行缓缓叩,说:“陛想要如何置,末将别无二话,等末将把萧景澜的尸首带回原,末将自请死在皇后陵前。”
皇上看着堂的那个将军。
这是他一手栽培,一手提来的亲信。
此人忠勇,耿直,容易控制,也容易利用,是他用来牵制东南两军的绝佳棋。
可这颗棋,却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击,让他一夜之间痛失妻儿,人不人鬼不鬼地撑着活到今日。
他今日来,不是找戚无行问罪的。
他不能杀掉戚无行,他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来西北军的统帅。
但他可以报复戚无行,以向皓尘赎罪的方法,报复戚无行。
皇上悠悠:“萧景澜并未死去,他被兀烈落所救,这些日以来,他帮助草原落从布格山上引雪浇草原,很是有一番作为。”
戚无行猛地抬起,混沌的双目亮起又是喜又是痛苦的光:“陛……”
皇上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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