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的声音哽咽起来,他颤着嘴说:“邱枝兮,你说过要孤的,孤不准你言。”
第124章 一更
满殿皆是烛光, 亮堂如昼。过去曾喜的黑暗,如今全都被照亮, 不留一丝隙。
他知她睡的时候, 但凡有一丁光亮,她就睡不安稳。步床厚厚一层曼帷, 为的就是挡住日光。她睡懒觉, 白天也要睡上一两个时辰。
有时候他朝去看她,专门提了角灯照亮她, 看她从梦里皱眉酣醒,又气又闷, 向他嗔嗔撒。
殷非望一旁边的大红蜡烛。
的是她想要的房烛, 整个殿皆是光亮一片, 可她为何还不醒来瞧一瞧?
他意识就要吩咐人将御医拖去斩杀,一个时辰杀一个,杀到她醒来为止。
他暴戾惯了, 从不会去想后果,刚要张嘴, 忽地想起她素日笑他的话,“每次我过去你便要杀一个御医,迟早有一天全天的御医都会被你杀光, 到那时候没有大夫看病,大家就都只能等死了。”
人到了跟前,浑发颤,静等他的命令。
殷非扫一满殿跪着的人。无一不惧他的。
他收回视线, 重新凝视榻上躺着的她。
他从来不信奉鬼神报应一说,这时候却忽地想要信一信。
“传孤的命令,即日起,斋戒半月,凡我臣民,皆需为桃夭夫人祈福。”他看向殿外乌压压跪着的御医,薄微启:“有能让桃夭夫人早日苏醒的,赏黄金万两,封侯加爵。”
在殷非治理的大盛王朝,向来只有重罚酷刑,从未有过赏赐鼓舞的时候。他是天,征服六国的天,无人敢反抗。
猛地听到这么一句,众人纷纷惊呼:“吾王万岁。”
殷非怔怔:“不要万岁,只要她能醒来。”
祈福的王旨一发,天皆知妃桃夭夫人。
能令无冷酷的国君牵心至此,当真是奇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桃夭夫人一人到了,可见其风华绝代之姿,令人神魂颠倒。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王却是死寂一片。
国君一连三日都未现人前。
桃夭夫人昏迷的日,边一应换衣洗漱喂药的细活,几乎全是国君亲自伺候。
除了御医日常把脉外,无人能近桃夭夫人的。
国君不准。
距离殷非上一次什么都不什么都不想就只静坐着的日,已经过去十多年。那一次还是母亲棺殓,他在坟前守了半月。
殷非脱掉鞋躺被里,他将她温的搂怀,低声低喃:“你看,孤已经为你换上你最喜的衣裙首饰,如今已是初夏,梅妆不合时宜,孤为你描了远山黛了朱砂桃,你醒来瞧一,看看喜不喜。”
他已经快要忘记死亡的痛楚。自母亲死后,便再也没有人能挑动他的知觉。
他扣她,恨不得将自己而有力的心沾给她。
他素日最喜看人被折磨,看鲜活的生命缓缓颓败而亡,可现在却连御医施针都不忍看去。
那些针刺她的里,仿佛扎在他的心里,刺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痛裂。
殷非轻柔地抚过她上被针扎过的地方,心想,要是扎在他上该多好。他比她壮百倍,足以承受一切折磨。
她这样气怕疼的一个人,连苦药都不肯喝,却一挨了这么多苦。
御医说,该的都了,只能看她自己的求生了。
求生。
什么是求生。他不懂,他只有杀人的望。他连哄人都不会,又怎么知该如何唤醒她的求生。
他只好时时陪着她,一刻都不敢离开。
在她耳边说了一切她可能想要的东西,她还是没有反应。
“要怎样你才肯醒来?”殷非绞尽脑地想,想来想去,最后试探地在她耳边抛一句:“孤给你孤的慕行吗?”
他第一次说这话,觉得别扭,却还是继续说:“慕不够,就给你命。孤的命给你,好不好?”
“真的吗?”
殷非僵住。
他以为自己产生幻觉,意识屏住呼,视线不敢移开,盯住前方,想要再听一听朝思暮想的声音。
“真的。只要你唤我的名字,我便给你。”
她喊他:“今舟。”
语气虚弱,声音依旧柔。
不是幻觉,是真的!
殷非欣喜若狂地垂视线,颤抖着抚上她白皙的小脸,她半睁着,不太清醒,仿佛一秒就要再次昏睡。
他激动地吻住她的,命令:“不准睡,孤不准你睡。”
她被他吻得又发熟悉的嘤咛声,有了力气推他,他这才抬起,想起重要的事,一边看她,一边喊:“御医,快传御医!”
他生怕一不留神,她就又倒去,握住她的手往自己上放,“来,随便摸,你摸哪就摸哪。”他寻她的,期望能唤起她的知觉。
她果然喊声来:“哎呀不要嘛。”
他将她抱起来,求她:“那你和孤说话,一直说,不要睡。”
她扭了扭,“可我好困。”
她大概是困在梦里还没有彻底挣脱来,喃喃:“王上,地府脏死了,到都是面目狰狞的恶鬼,我好怕,你别来看我,快回去。”
他听她说地府二字,心痛愈加。
她差就死了。
殷非捧住她的脸,“傻瓜,这里不是地府,你睁大睛看看,这里是孤的寝殿。”
她怏怏地扫一,语气迟钝:“好像真的不是我刚刚待的那个地方。”
刚刚待的地方。曹地府。
殷非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抚摸,“你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你放心,有孤在,孤会保护你。”
御医匆匆赶来,看诊之后伏在地上报喜:“王恩浩,桃夭夫人已无命之忧,之后只需好生静养几月,便能恢复如初。”
殷非张地问:“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他看她疲惫不堪的样,急忙又问御医:“她真的没事了吗?
御医:“王上莫急,夫人刚醒,需要时间适应,夫人想吃想睡便随她,不要的。”
御医怕事后什么意外怪到他上,又加了句:“只要夫人心舒畅,便不了什么事。”
但凡了什么事,那就是夫人心不舒畅的缘故。和他们御医就没什么系了。
殷非,“好,孤记住了。”
他低问怀里的人,特意放柔声音,“现在有什么想的事吗?”
她蹭了蹭他的膛,毫不领,“我想接着睡。”
他将她放回去,“那孤陪你一起睡。”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这时候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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