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徐莲都老老实实地在待客厅里跪着。刘叙恩半圣修为跪着跟躺着一样轻松自在, 徐莲则是常年承受剖之苦, 跪着躺着都是一样煎熬难受。
衣飞石在神击世界就用圣魂给那个世界的徐莲补过神魂,也算是轻车熟路经验丰富。
徐莲才磕起,他已分一缕圣魂,笼罩住徐莲不住崩溃又重生的神魂躯。
——徐莲所受的苦楚,惟有圣魂能养补全。哪怕刘叙恩有半圣修为,半圣也不是圣人,依然只能睁睁地看着徐莲一日日苦熬憔悴,给不了任何安帮助。
刘叙恩和徐莲都拿神去偷瞄谢茂的反应。
谢茂已经和衣飞石沟通过了,也知衣飞石素来心疼徐莲,这会儿能有什么反应?
他难还能横眉竖目训斥,不许衣飞石救治徐莲?虽说消耗了衣飞石的圣魂,谢茂也很心疼,可这事儿既不能阻止也不能代劳,只能心平气和地支持。
实在不行,就让小衣再蹲朕胳膊里,朕费心思给他养着呗!也算是个趣了。
谢茂苦作乐地想。
徐莲在永无止尽的苦楚度过了数不清的日,几乎忘记了神魂健全的觉。
此时被师父的圣魂行稳住了不断重复碎裂、重生的神魂与躯,仅仅是无痛无灾的滋味,就让他摸到了天堂。他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最疼痛的心和眉心,早已习惯了痛楚的,竟然因为无痛的舒适激无法控制的泪。
泪啪嗒啪嗒糊了一脸,徐莲竟也没反应过来,看上去像个神经兮兮的小傻。
不说与他最亲近的刘叙恩和衣飞石作何想,谢茂在旁瞧着都觉得可怜。这娃可不是无知无觉地死了几千年,他从庐江之畔剖祭开始,就一直在被困在千刀万剐的酷刑折磨之,一刻未停。
谢茂突然之间觉得不对。刚才小衣为什么没手替徐莲稳住神魂躯?
他不敢。
他知徐莲是怎么死的,他不知谢茂的想法,所以,他不敢随意手。
直到谢茂明确地表现了对徐莲的“谅解”,认为徐莲的“慕”不构成“觊觎图谋”,可以被宽恕时,衣飞石才替徐莲缓解地狱般的痛苦。
饶是如此,刘叙恩和徐莲也都小心翼翼地看谢茂脸,惟恐谢茂不悦。
所以说,你把气氛搞得这么恐怖,小衣怎么敢对你表白?活该你追不到!谢茂一阵气苦。
他追衣飞石不可谓不辛苦,好不容易养一个亲亲小心肝衣,架不住君上从前积威重。这给人留的心理影也未免太大了吧?!暗恋就要死,死了还不得安宁,只怕徐莲死后,衣飞石多看君上一,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脖够不够。
“恩师容禀。”徐莲缓了一刻才找回理智,“弟有罪,求恩师收回圣魂。”
他这时候才觉到凉飕飕,有泪正在吧嗒吧嗒往掉,连忙用手抹了,努力恢复肃静整洁的模样。更怕恩师认为自己哭泣乞怜,说话时声音都竖了起来,半不敢撒:“弟本不该回来。师兄宽怀友着意施援,弟……弟也听闻恩师,恩师慈,对弟过去不能释怀……”
“弟此来并非乞求君上宽恕。”
徐莲不敢与衣飞石目光接,最好的选择就是跪,将额碰地面,什么也不了。
“弟犯上狂妄,本就该死。他日若有天罚降,斩去不人不鬼之,也是弟罪有应得。只求恩师不要再牵念弟,弟……不值得恩师惦记。”他还是不肯主动去告诉衣飞石,那个他认为只保持在他和君上之间的秘密。刘叙恩虽也知,可刘叙恩也没有大嘴四嚷嚷。
刘叙恩本想替徐莲说几句话,又觉得这或许是小师弟以退为的策略。
如今师父和君上正是厚如胶似漆的时候,若小师弟直言当年我觊觎图谋君上、被君上记恨至今,师父心里能好受么?纵然师父再大度不计较,哪个徒弟敢和师父抢男人?
小师弟说得这么支支吾吾,师父里不沙,肯定要问,比如,你怎么就犯上狂妄了?
届时小师弟再多求告两句,就能慢慢地顺来了。
哪晓得事并未照他想象的发展。
衣飞石久久不语,也是在斟酌该如何遣词。就在徐莲额抵在地上,几乎渗冷汗、跪不安稳时,他才缓慢诚恳地说:“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徐莲顿时急:“不,师父,是我对不起师父。我、我不该……”
这事委实难以启齿,可徐莲又不敢不说。
——君上当面,若他不曾对师父招认,反而被君上揭破往事,师父会怎么看他?
他不止要自己说来,还不能磨蹭,不能被君上抢先一步施以训责。这份见不得光的私幕往日有多甜雀跃,今日就有多羞耻难堪:“弟不尊师训、擅动心,妄以卑攀污君上,狂如此,不可救药……”
说到这里,徐莲停顿了片刻,本以为会受训斥责骂,可衣飞石并没有恶言。
衣飞石说:“我知。”
徐莲呆呆地抬起,似乎听不明白“知”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是因为我知,所以对不起你。”衣飞石被谢茂搂着不得动弹,只得将手伸。
徐莲呆了片刻,方才如梦初醒地上前,依偎在衣飞石膝前,任他摸了摸:“我什么都教给你了,却没有教你谨言慎行。彼时我自己也不敢表心意,却睁睁地看着你去君上跟前打转……若我早一日把你送去天南。”
徐莲被他轻轻抚,泪就要来了,忍着没有哭泣。
“师父知的,就算把弟送去了天南,弟仍旧是今日境,不会有什么改变。”徐莲说。
这话就让谢茂不大兴了,冷冷地哼了一声。
衣飞石说过,徐莲死因有二。一则是他继承了衣飞石的衣钵,能够为衣飞石剖替死,二才是觊觎君上,被君上顺推舟死。不是前者还是后者,衣飞石都很为自己当初的不肯施救疚。
现在衣飞石在谈第二件事。
这件事上,君上才是主谋,衣飞石多是个阻止不及又不敢救援的次要责任。
徐莲一句话就把死因归结到前一条上,说自己是否慕君上,都会因为衣飞石的虚弱成为弃,谢茂自然不兴。哪怕徐莲有一千万个理直气壮觉得委屈,谢茂也不喜他责怪衣飞石。
“那咒文是小衣给你的?”谢茂质问。
徐莲被他训得一愣:“不是。”
“那咒文念诵时若有一丝不诚,祭祀就无法生效。你心甘愿剖祭,此时又要怪罪你师父,是他你去死的么?你有何不甘只问我,话里话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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