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死,活来的惟有刘叙恩,就认定了在时空裂呼唤师父的徒弟是刘叙恩——从到尾,都是徐莲。
徐莲唤他离开,衣飞石也未迟疑,跟着徐莲的脚步走了黑暗之。
前的一切越来越黑,衣飞石目不能视,只能凭着觉与灵识判断的环境。黑暗,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扶住他,徐莲虚弱的声音近在咫尺:“师父,这边。”
这确实是自己的徒弟。
不是在哪一混的记忆里,徐莲都是这样细致温柔,带了两分对恩师的孺慕崇拜。
就这么一晃神,衣飞石就被带了黑暗,前豁然开朗。
让他意外的是,这是一片被烟笼罩的世界,四都有烟浮沉,天光明亮却暧昧,四野景一片楚楚妩媚,就像是梦境一样不切实际。他们的地方却不是野外,而是一座殿的台,地上铺着整洁明亮的玉石,飞檐廊俱是漂亮的晶。
周围几个只剩白骨的傀儡穿着铠甲,嘎吱嘎吱地迎上来,扶住了气吁吁的徐莲。
徐莲非常虚弱。
衣飞石皱眉看着他,他就像是零件拼成的积木,白骨傀儡扶住了与胳膊,未被扶住的另外半截就脱了钩,白骨傀儡只得赶将他扶起来,让零碎的重新拼接上才变得正常。
“你的……”衣飞石犹豫了片刻,才说极其心痛的四个字,“剖祭?”
徐莲只是苍白的笑了笑,已经匀了这气,说:“师父,里边坐吧。”他将这片巍峨漂亮的晶看了一,不无遗憾地说,“只剩我们啦。”
顿时就有三金光从衣飞石上飞,分别落徐莲的紫府、膻、玄池。
徐莲原本毫无血的脸霎时间就变得红了许多,惊讶之余还有些焦急:“圣魂粹养之不易,您也剩得不多了,岂能再赐予弟?师父,求您快收回去!”
衣飞石的手轻轻覆在披的斗篷上,说:“这里边夹着你的吧?”
徐莲就不说话了。
“你为我剖,剥,我不过给你一圣魂,不值得什么。”
衣飞石朝着殿拾级而上,听着徐莲跟随在边,他又问,“我没记错吧?那日我神魂重创陷昏迷,你护着我逃谢神府,剥背上最大的一张覆在我上,掩去了我的行踪,你就带着血气朝庐江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徐莲呐呐地说:“是弟学艺不。若是将师父教授的敛息诀学好了,也不至于此策。那日是吃了些苦,也是弟自找,与师父无关。”
二人很快就走到了晶的正殿门前,那是一座古老的殿,衣飞石的记忆里也不存在。
或者说,他没有真正见过。只听过这座殿的传说。
“这就是海神殿。”衣飞石。
远古之时,人类分为两支,一则为巫族,一则为海族。
海族烟世界生活,受限于魂魄不生,繁衍只得掠夺凡人魂魄。千万年来,这掠夺的寄生关系都运行良好,海族发展得极其鼎盛。
然而,人类修士的增多,人类踏修真时代,人人登真成仙,终究打破了这个平衡。
人人修真的时代来临之后,海族再也无法倚靠掠夺人类魂魄繁衍生息——人类不好抓了。这对海族而言是灭族之灾。为了族群的繁衍,海族必须遏制修真时代的发展来临。
不可避免地大战爆发了。
掉以轻心的海族没能将人类修真的希望扼杀在最初,大战爆发之时,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人类有用之不竭的魂魄,海族却死一个少一个。人类修士宁可灰飞烟灭,也不会让自己的魂魄落海族之手,成为屠戮同胞的力量。
最终海族战败投降,成为了人类的隶。
假惺惺的人类自诩文明,并不使用“隶”这样的词语称谓,可投降的海族被期放逐在灵气最贫瘠的地方生活,青壮被大批调充前线队,繁衍只给最低标准的魂魄——所有罪大恶极的魂魄,死后不许连九幽,才会被发到海族。
衣飞石生时,海族已经依附仙族多年,早已失去了烟世界的晶,所以他从未见过。
晶是个很让人意外的地方。它的殿整用晶筑成,晶莹丽,充满了梦幻,然而,它看上去并不冰冷,也不显得在上,更像是一个大家族里聚餐饮宴、其乐的场所。
它和其他殿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没有踞宝座的威严,央是一块圆形的台,上面也没有独尊一人的坐席,而是闹闹地摆了近二十席。
间的坐席最大,周围环绕六席,最外围是十三席。
台之,也是摆满了各坐席凭几,沙发屏风,看上去不像殿,而是个大活动室。
“师兄在各个时间线上寻找了许久,方才找到这一间还完整的晶。”徐莲说。
衣飞石缓缓走了去:“那么,现在是在那一条时间线上?”
徐莲不禁笑了笑,说:“师父,随意调整时间线是圣人威能,弟不到。弟不过是带您到了曾经停留过的时间。”他掏怀表看了一,“这里是安三年。”
“安三年。”衣飞石也得佩服徐莲的脑。
他的圣魂从新世界的菲斯圣地脱,直接了鬼府,谢茂必然要着急寻找。
徐莲带他藏到烟世界就够奇葩了,居然还穿越了时空,来到了谢朝。这个谢朝可不是他和谢茂定的太平年间,而是谢茂任务失败的前几世——也是谢茂极度不愿再提、再回忆的一段时光。
就算谢茂想要寻找衣飞石的魂魄,意识地也会避开这个世界,不愿多想。
“说吧。”衣飞石指了指边的坐席,示意徐莲坐,“你想什么?”
徐莲无时无刻不受剖之痛,有了衣飞石所赐的圣魂加持,方才暂缓了这痛苦。然而,他依然十分虚弱,在衣飞石跟前不敢失礼,一直撑着侍立。如今衣飞石赐了座,他才施礼拜谢坐。
“弟已经找到了兴我族之法。”徐莲气息短弱,这句话却说得十分兴奋。
衣飞石回过来,就看见一与自己得十分肖似的,立在殿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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