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 分卷阅读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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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个从前曾给皇爷爷看过病,诊他寿不过三年的人?”

    “正是。”

    朱翊钧:“若是他来了,兴许有几分希望,不过……”

    “你多派些人手去,让他们快一。”朕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嗯,陛放心。”在他面前,赵肃总是控制着,不过多忧虑、伤心的负面绪,然而每回听到这样的话,心底总会不由自主涌上一悲凉。

    都说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可大明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为何却要有一个人先走。

    愿为双鸿鹄,振翅起飞。

    当年的誓言犹在耳边,难来竟要落得生离死别的场。

    你若不在,鸿鹄孤飞,纵然天阔云,江山秀丽,又有何人与共?

    赵肃从来,一路回到府里,终究没能忍住,关起门在书房里默默了一场泪。

    因为别,因为份,也因为格,他的藏得太,太过敛,不似朱翊钧那般外,可并不代表他付的比对方少,大家都知他很伤心,可没有人能真正明白他心里有多苦,二十年的,从粉雕玉琢的小孩儿,到励图治的帝王,赵肃在他上倾注了无数心血,一想到朱翊钧很有可能随时撒手人寰,他的心就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痛苦无以名状。可偏偏在其位,还不得不打神,安排好外一切,在这个的时候,更不容一丁差错。

    来,心里就舒服许多,赵肃平复了一绪,拿起书案上的公文,几行目,心逐渐平静来,吴维良就敲门而,两人正细谈之际,就听人过来禀报,递上名帖。

    此时赵肃已经完全回复了平日里的镇定和明,瞥了一拜帖上的名字,角一勾。

    张四维。

    吴维良凑过来一瞧,笑:“老狐狸上钩了,他怕是为示弱而来。”

    “他既想示弱,我岂能不领?”赵肃也笑,转吩咐人,“你去回了,就说我这里还有客人在,一时半会空,请他稍等,不要怠慢了人家。”

    “是。”

    对方等不及,先找上门来,已是输了一筹,既如此,就该到自己摆摆架,吊一吊胃了,这样一来,对方心里就会越着急,觉得你胜券在握,对于谈判来说是很有效的,这也是官场上广为人知的法了。

    可广为人知,不代表就没用。

    就如,张四维在厅喝茶,随着时间一一滴地逝,心里确实像有只猫爪在挠,越来越

    就在素来好修养的张四维等得快忍不住拂袖而去的时候,赵肃终于施施然来了,面憔悴,可是笑容依旧和善。

    张四维站起来,行礼:“见过元翁。”

    纵然是私人场合,两人都一便服,但首辅的份摆在那里,还是礼不可废。

    “维无须多礼,倒是我姗姗来迟,让你久等了。”赵肃笑:“我虽蒙圣上和诸位看重,居首辅之位,可毕竟才疏学浅,不敢当元翁二字,若凤磬不嫌弃,就喊我少雍好了。”

    若换了平时,张四维一定会不冷不回去,但现在,自己于劣势,而赵肃主动伸橄榄枝,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岂有不接的理,闻言从善如:“我冒昧来访,该我赔罪才是。”说罢注意到赵肃双略微红,吃惊:“少雍,这是?”

    赵肃也不隐瞒:“方才思及陛,哭了一场,让你见笑了。”

    从皇帝公布病之后,朝野议论揣测之声就没有断过,许多人暗地里有些小心思的,也纷纷有所举动,但凡不会影响大局的,赵肃都不会去他们,现在他需要搞定的只有一个人。

    前的张四维。

    张四维听罢叹息一声:“不瞒少雍,我日夜辗转难眠,亦是为了陛的病而忧心,只是如此主持大局,还要你多费心,若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凤磬定在所不辞”

    这是示好的信号。

    局面对张四维十分不利,原本想要看赵肃笑话的心思彻底成了泡影,赵肃不单没有陷重围,反而渐渐掌控了局势,许多事到了他手都能迎刃而解,真正让人有“治大国如烹小鲜”的觉,这也让张四维无法再去。

    不以后是什么光景,现在毕竟皇帝还在,张四维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未来,如果再不低,赵肃完全有能力将他打压得溃不成军。

    赵肃显然也很明白这一,他轻轻一笑:“多谢维兄,说起来,前阵有人送了一份东西到我这儿,我本想找个机会给你的,正巧你就来了,你且等等,我去拿来。”

    张四维心一沉。

    需要让赵肃亲自去拿的,必然是重要的东西。

    少顷,赵肃回来,手里拿着一本册

    “维兄,看看这个。”

    张四维忍焦虑地接过来,翻了几页,便再也维持不住镇定,腾地站起来,把账簿往旁边一摔:“少雍,这,这是有心人的污蔑、陷害!”

    这是一本账簿,而且还是山西张家其一房的账簿。

    里清清楚楚,一条一条列明细,俱是张家近十年来违,兼并土地的证据。

    照理说这账簿属于暗簿,是绝不可能外来的,可现在的事实是,不仅来,还好死不死,落在赵肃的手里。

    怎能不令张四维肝胆俱裂。

    老实说,如果在明朝官员里一个个挑选,张四维本还是一个才不错的人,他备一个政治家的光,也能站在大局上看待事,而非作为政客只会搬是非,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那就是他的家族。

    山西张家,商贾富,家族里不仅有张四维,还了许多官员,前兵尚书王崇古,就是张四维的舅父,这样一个家族,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经商世家,而可称得上官商错,势力庞大。在山西,张家是晋商的龙,无人敢掠其锋芒。

    有这么一个家族,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有人在背后撑腰,结成联盟,一荣俱荣,坏事是一旦家族事,就会牵连到自己,一损俱损。

    所以为了家族繁盛,张四维只能在这条路上继续走去,可以说是无奈,也是必然。

    赵肃伸手示意他坐。“维兄勿要激动,我也不信里所言,所以才拿来给你看,并未呈。”

    最后一句话意味,张四维上回过味来,:“少雍明察秋毫,凤磬激不尽!”

    赵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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