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学期,我选修了由他授课的。虽然对他早已有所耳闻,但他并非我们专业的老师,所以那是我第一次上他的课。
课之后我去问了他几条没听懂的知识
,他很耐心地跟我一一讲解了,还笑着跟我说以后有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去他办公室找他。
我是一个一直都很认真且跟自己较劲的人,后面的课程越来越难,我去他那里问题目的次数渐渐变多,一来二去,我们就熟识了。他本就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我与他私
相
起来与其说是师生,倒更像是朋友,或者兄妹。我也是由亲戚抚养
大的,也许是经历相似吧,他像兄
一样给予了我很多生活上的关心。
我从小是一个戒备心很重的人,可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却并不让我讨厌。慢慢地,我对他敞开了一
心扉。
那个时候我正
陷在一段看不到未来的

,对方是一个比我大八岁的男人,成熟稳重,对我很好。为什么说看不到未来呢?因为不论我怎么旁敲侧击,怎么暗示,他只加倍地对我好,却从不肯开
说娶我——这让我
到不安和困惑。
我把烦恼都说给林禾风听,我相信他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他一般只静静地听我说,很少提什么建议,但我知
这样就够了,他懂我,知
我只是想找一个树
。他似乎对我
上一个岁数相差甚多的男人这样一个事实并不
到任何惊讶,要知
,这样的
一直都很难被大众所接受。可我也十分
地发现,他这样淡然的原因似乎并不是因为他从心里觉得这样没错,而是他似乎也与我一样,背负着什么永远也无法见光的秘密,这个隐藏的真相甚至比我的
更为惊世骇俗。
我的预
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在一个几乎没什么人的电影午夜场,我看见他和一个冷漠却无比英俊的男人坐在一起,那个男人牵着他的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顾先生。
后来我还是没有忍住,去问了他。他手足无措,甚至不敢正
看我,为自己突然破坏了在我心目
的形象而羞愧难当。这让我十分后悔,因为我并不觉得
上同
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而我的本意从不是想要伤害他。
我向他再三保证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就像他为我保守秘密那样。他很惊讶,似乎并没有想到我会那样自然地接受了他无法被常人理解的
向。镇静
来之后,他慢慢地讲述了与你相遇之后的故事。
那个故事很
,林禾风讲得很慢,很细,很耐心。我惊讶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
,竟会让他记住那么多琐碎小事
微如尘屑的细节。故事说完了,他也回忆完了自己的整段人生——为什么说是整段呢?因为他告诉我,没有遇到你之前的日
,不叫人生。
你看,他对你是多么的喜
。
因为这件事
,他与我相
起来也放轻松了许多,偶尔也会跟我说一些你们之间发生的小事。他说起你的时候,
神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发亮,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可慢慢地,他就不再笑了。
学校里关于他的
言四起,有人说他在办公室里偷东西,有人说他作风不检
,终于有一天,他被一封匿名信举报了,有个人写信给校
,说他
扰女学生。
这件事在学校引起了轩然大波,对于一名大学老师而言,这样的举报几乎等于毁了他整个的职业生涯。我知
他没有,他教过的那些学生也知
他没有,我们甚至联名上书给学校,要求学校给
证据,否则就还他清白。
可是没有用,学校对我们的请求置之不理,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有人在暗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
败名裂,那个人势力庞大,我们无法保护他。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权势的力量。
最后的
罚是把他调职到图书馆
一名修书员,我替他
到愤懑不平,可他却很平静地接受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图书馆以外的地方
现过。他似乎知
那个在背地里作
他的人是谁,却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补书的工作很辛苦,装订胶的味
遮盖了他
上淡淡的书墨香,
工刀把他的手划得伤痕累累。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啊,你握过很多次的,你应该知
。
终于有一天他还是崩溃了。许久未曾
面的亲戚找到了他的宿舍,跪
来求他放他们一
。那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亲戚,虽然从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
,可却也磕磕绊绊地把他拉扯
大。那天他和我说了很多,我终于知
了你的父亲是有多么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见折磨他无效,便以他亲戚独
的生命来威胁他。
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自己受的苦痛不算什么,可偏偏最见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受苦。
彼时你们刚刚不
而散,他最后还抱着一
希望,想要跟你再好好谈一次。可那个时候你正好在前往意大利的飞机上,他拨
去的那个电话,你没有接到。
我还没来得及劝他等你落地再给你打另外一通电话,就得到了自己意外怀
的消息。
彼时我还是满心
喜,这个孩
的到来虽然是个意外,但是不久之后我就大学毕业,便可以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专心地把他生
来。
我去找了那个男人,开心地告诉他我们就要有一个孩
了。他却突然沉默,只默不作声地看了我很久,然后告诉我……
他是有家
的。
他与妻
并无
。可他是有家
的。他骗了我。他是有家
的。
他让我把这个孩
打掉。
天旋地转。
我一个字也说不
来,我的全
都在发冷,我浑浑噩噩。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不知
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学校外面的那条
路上,而林禾风正拉着我的胳膊,旁边一辆小轿车冲上了绿化带,车
与我只有险险的几厘米只差。
林禾风满脸焦急地看着我,我呆呆地看着他的嘴
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好像自己被一
看不见的透明玻璃隔绝在了世界之外。我好像跟他说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
我记得的只有他像是
了什么决心一般地看向我,对我说,他来娶我。
我
了
,林禾风笑了。他明明是想笑着安抚我,可他的表
却像是在哭。
时至今日,我依然在为自己当初所作的那个决定而
到
的自责与悔恨,那一瞬间心里涌现的一丝庆幸和如释重负
年累月地折磨着我,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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