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脸蹭了蹭顾铭手心,像小孩儿撒似的。
顾铭这才反应过来,周喻应该又听不见了。这况早上刚醒的时候多发,但周喻过去不让他撞个正着。
一般周喻都醒得早,起来就蹲着,蹲到重新能听见了为止,再等顾铭醒过来。
“多睡会儿吧。”顾铭手指在周喻上睑摸了摸,对方老实闭上睛。
不知是不是真睡了,但顾铭坐着没走。
那是什么觉呢?周喻给他形容过,就像人重冒的时候,空气里来了个木行把你耳朵堵上了。
只能听见沉重的呼声,啪嗒啪嗒地像台鼓风机。
难想象的,周喻就这么反复被这奇怪的声音困扰了好几年。
这期间还得唱歌,有时还录录节目,都不知一路怎么应付过来的。
顾铭看着周喻的脸,在他恢复过来以前都没别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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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经过一上午,确信过周喻已经没问题了,顾铭才如约到兔店里去。
本来是想让周喻一块儿来的,但周喻从午起就忙着跟房东给Toto自制新的狗屋,顾铭只能作罢。
这儿虽然算乡,但年轻人多的地方周喻还是去得少,省得被认来。
到店里还是午一半,店还没开始营业,里就兔一个人,坐吧台后边喝小酒。
“来啦,”兔看看他,“一块儿喝一杯不?”
“不,”顾铭直接朝钢琴走,问:“其他店员呢?”
“三营业,两才上班,你来早了。”兔晃了晃酒杯。
兔这不来得更早,一个人坐这儿喝酒也不知有什么意思。
顾铭觉得他可能有儿醉了,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直接推开了钢琴的琴盖。
沉,翻开了有宝剑销般的惊艳,顾铭没忍住轻轻了声哨。
“不错吧。”兔笑起来,“这就是咱学校剧院运来的,吧。”
“。”顾铭摸了摸给保养得很好的琴键,他印象学校剧院的琴不是这架,当然也可能是他离校以后换了新琴。
最有可能就是兔醉了瞎。
顾铭随便拣了首曲,弹了一小段试试。
音显然都调好了,好琴不愧是好琴,音柔和自然,旋律在空的店回。
兔拿着酒杯,微眯着听了一小会儿,等顾铭将低音区番试了个遍才说:“果然好琴还是要有好技术的人弹。”
顾铭停来,将手机摸来,“昨晚挑了今天要弹的曲,你看看?”
“没事儿,”兔摆摆手,“你弹什么都行,琴是好琴,可惜这儿来的都是些俗人,旋律好就够了。”
“哦。”顾铭顿时没了兴致,将手机回去。
如果真是兔说的况,那这琴摆这儿确实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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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开始店里陆陆续续来店员,迟到的不少,大家看着都散漫,像刚睡醒午觉又像刚喝了儿小酒。
分糕是提前好的,兔摇摇晃晃去接运糕的车,店员才开始手忙脚准备。
“哎店说招了钢琴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说笑呢。”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说。
“都会弹什么?肖?贝多芬?赫?”站吧台后边的大叔问。
“有谱就能弹。”顾铭叹气,大概了解兔说的俗人是什么意思。
“哇,那很厉害嘛。”大叔笑笑,转过跟他的同事说,“其实可以直接放录音,找个人装样随便弹弹,反正大家都不在乎…”
同事个微笑,尴尬地看了顾铭。
顾铭也没在乎,反正他到这儿,目的就是为了赚份薪。
离家以后的这四年顾铭得很清楚,人不是上哪儿都谈怀的。
毕竟怀要有,但日得过。
随着店开始营业,顾铭着手弹今天的第一首曲。
因为想起周喻了,他把原来定的顺序改了改,先弹的德彪西的Reverie。
虽说从一开始就打算当个没有的钢琴演奏机,但好琴的作用在于,弹起来特容易让人沉沦。
顾铭慢慢往弹,四周像成了个模糊虚幻,湖光摇晃的世界。
“真好,可惜才来了一桌客人。”那个年轻服务员的声音突然飘过来。
顾铭没抬,唯一来的那桌是对夫妇,女客人等他弹完第一首,才走过来放了小费。
“特别好。”她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以啊,这么快就收小费了。”兔笑地给顾铭找了个大的玻璃酒杯,把钱投去搁边上。
那个酒杯大得吓人,目测都能拿来养鱼了,兔还真看得起他。
顾铭没说话,第二首挑的佩措尔德的小步舞曲,很轻快的一首曲。
“啊,赫,我就知你会弹赫。”那个没见识的大叔怪笑起来,最后还跟着唱了几句。
所幸歌唱得还不算太难听,不然顾铭现在就想把他扣那个大玻璃酒杯里。
兔的店估计生意还算不错,很快就不断来客人,俗客像占了大。
所有人都是副像第一次听说店里有钢琴的模样,看顾铭不带琴谱弹什么是什么更是觉得新奇。
兔原来没抬举他,才俩小时不到,那个玻璃酒杯真装满了。
“极了!”一个男客人在他弹完后站起来鼓掌。
“搞不好以后得给你摆三个杯。”兔说。
顾铭掐算了一,今天要弹的曲已经弹完了,但时间还有。
他手就停了那么几秒,随后弹了周喻唱过的。
以前没弹过,原伴奏里也没多少钢琴,现在完全就是顺藤摸瓜地往弹。
能想象周喻和着这个伴奏唱这歌的觉,顾铭边弹,就边想拿房东家的古董钢琴试试。
周喻以前说,他弹什么,他就唱什么。
那确实有多东西可玩儿。
店里玻璃门再被推开,一个穿西服的大男人走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店已经没有座位了。”年轻的男服务员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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