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到我二哥的承认，不需要我的接受，没必要因为我们舒家的这些事跟二哥闹不愉快。我……”她垂了垂
，“我现在叫你一声二嫂，虽然我不代表我喜
你，但代表我……”
代表她会收敛起对霍留行的心思，不再妄图什么了。
沈令蓁看着她，等她继续往
说。
霍舒仪却摇了摇
，示意没什么。那些让自己难堪，也让别人难堪的话，还是烂在肚
里吧。
她说：“总之我这次来汴京是为帮助二哥，不是来给你们添堵的，如今朝堂局势动
，随时可能闹起腥风血雨，我晓得要以大局为重。”
沈令蓁
，正要与她
谢，忽然听见“咣”一声钟鸣的清响从很远的地方遥遥传来。
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
两人齐齐一惊，对视了一。
“那是……”霍舒仪愣了愣，“那是
里的丧钟吗？”
沈令蓁，心里还在默数着钟鸣次数，忽然想起什么：“你方才说，圣上问你话的时候，东来了什么人？”
“就是一名宦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反正看起来
着急的。”
皇帝既然单独召了霍舒仪
，不可能不趁机试探打听些什么，如此轻易地放了她回来，一定是碰巧遇上了东
事。
霍舒仪反应过来：“难是太薨了？”
沈令蓁睫一颤，抬望向层云翻
的天际。
汴京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61
第六十一章
里传来的消息很快印证了沈令蓁的猜测。
太自当日在垂拱殿呕血以来，病
急转直, 数日间始终卧床不起, 意识混沌。
但皇帝并未太当回事, 从到尾就没去东瞧过一。一则因这
况, 从前便在太
上发生过不少次，结果都是化险为夷, 二则太以死谏的方式忤逆了他，他这天的台被拆了, 人还在气上, 打算好了冷待太，只等太主动来求饶, 自然不肯屈尊驾。
只是皇帝也没料到, 这一置气，到了今日
午，却得到了太病危的消息。东的宦侍说，太怕是不行了，正
撑着一
气, 期盼能够见父皇一面。
皇帝匆匆过去, 却还是晚了一些。
东的人跪了一片，太在床榻上咽了气，垂在侧的手掌心里，躺着一把破旧发黑的
命锁。
这是太刚生的那年，皇帝请匠人给他打制的。
那年的皇帝还不是皇帝，只是前朝的大将军, 这命锁当然也没资格使用金制，而是
糙的银制，保存到现在早已腐朽不堪。
可就是那么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破破烂烂的命锁，却让皇帝蓦然止步于太榻前，不敢再近一步。
那些埋藏于记忆
，许多年不曾回想起的岁月，在皇帝的心底翻江倒海似的涌现来。
曾经的将军府并不富裕，没有那么多金银财宝，珠玉
人。
曾经的赵家人丁也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儿孙同堂。
曾经的他不像如今这样坐拥万里江山，而在替别人搏命打天，鼓角声一响，即便夜
正
，也要睡榻，穿起盔甲，提上刀枪。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这些记忆，会让他
到厌弃、鄙夷、不堪。
可在看见这把命锁的一瞬间，他的前却浮现了当年将军府得最茂盛的一棵梨树，那时的发妻抱着儿坐在秋千架上，他在后边推着秋千，看白梨
落了他们满。
皇帝定定地望着这把命锁，忽然问：“府上那棵梨树还在吗？”
四面人黑压压跪了一片，谁也不知他在说什么。
皇帝恍然明白过来，这世上最后一个能够听懂他这句话的人，今天也走了。
“只有朕了……只有朕了……”他自顾自重复着这句话，在人群瞧见嫡孙的影，问，“太有没有留话给朕？”
赵羲红着睛跪在床边，膝行上前：“回皇祖父的话，父亲说，若是他等不到您，便让孙儿替他给您磕三个，念与您父一场。”
赵羲说着，认认真真大拜去，叩了三个响。
皇帝愣了愣：“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
没有劝谏，也没有一字一句涉及利益的遗愿与
托。他的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是在谢他的生养。
这临终一言，不经政治彩的雕饰，简单得正如最初牵绊起他们父的这把命锁一样。
皇帝缓缓地转过，迈着歪斜的步，摇摇晃晃地走了东，瞧着那一望不见底的汉白玉天阶：“朕的梨树呢？朕的梨树呢……”
*
太薨逝，虽非国丧，皇帝却忽然罢朝，居于福宁殿一步不，不理政事，甚至对外连一句代也没有。
朝堂上
了
，四皇赵珣“而”，领着一群朝臣，到福宁殿恳请皇帝节哀顺变，尽快回朝。
皇帝谁也不见，隔着一门，抛了枚监国玉印来。
大概意思是，都别来烦他，有什么事，就先拿这玉印去理吧。
赵珣领受了玉印，表示自己定不会辜负圣上期许，开始风风火火地代理朝政。
但太的薨逝与皇帝的闭关到底给众朝臣心底添了把寒意，赵珣这一腔
并未能够缓和朝萧条的形势。
除了暗窃喜的赵珣一党外，整个汴京朝堂都陷了低迷。老天也恰在此刻来应景，起了连绵不断的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霍府里，霍留行腰伤未愈，
寒又犯，而沈令蓁近来本就在用药祛除
寒气，也怕这又
又冷的天气，夫妻俩便都趁老皇帝不找事，好好地养
蓄锐，暂时没去
劳外边的事。
不过这事大多了脚，总会自己找上门。
赵珣监国的第四日夜里，霍府的偏门来了一位贵客。正是本该在为太守灵的赵羲。
霍留行对此并不意外。
自太薨逝那日起，他就在等这一天，瞧见那十四岁的少年裹着斗篷乔装前来，十分自然地避开耳目将他迎
了书房，好像两人本就有约。
沈令蓁在旁斟了茶，递给风尘仆仆，睫还挂着雨珠的赵羲：“小殿请用茶。”
赵羲接过，一言不发地捧着茶盏，像在取
，半晌后才抬起：“霍将军见我来，似乎并不意外，是已经等我很久了吗？”
沈令蓁发现，比起皇家猎场那日，赵羲瘦了不少，但神气却一也没颓散，此刻望着霍留行的一双睛目光炯炯，并无狼狈憔悴之。
霍留行朝他：“的确有几日了，微臣还在想，若是小殿始终无法
，该如何帮您一把。”
赵羲笑了笑：“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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