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与jiao花 - 分卷阅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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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置可否,悠悠笑着,不疾不徐地拾掇起笔墨纸砚,半晌才轻轻抛给她一句:“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沈令蓁一气被吊了半天,好不容易得到答复,却依旧没个着落。

    她被这捉摸不透的态度搅得心神震,霍留行趁势抢过话,打探起来:“我那披氅与帕还在国公府?”

    她

    “我救你一事,可还有旁人知?”

    “郎君放心,此事只有我与阿爹阿娘知晓,就连皇舅舅那里也瞒着呢。”

    霍留行似乎从了一丝别样的意味,笑着问:“为何连圣上也瞒着?我公主与圣上兄妹,应是无话不说的。”

    沈令蓁也曾这样认为,但彼时不论如何也搜寻不到救命恩人的踪迹,她提议不如请神通广大的皇舅舅帮忙,却被母亲驳回了。

    母亲说,此人份或许非同寻常,倘使皇舅舅得知了,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沈令蓁将这话复述了一遍。

    “份非同寻常?”霍留行面上笑意不变,掩在袖的手却掐了。

    沈令蓁理所当然地,心他的兜鍪堪比大将军规制,叫曾凭借大将军一职称帝的皇舅舅知了,可不得刮一场血雨腥风吗?

    她说:“郎君那兜鍪上的徽记,难还不够非同寻常?”

    “……”这还牵扯到兜鍪和徽记了。

    霍留行有心继续打听,但兜鍪不比绢帕,他绝无理由说自己不记得了它的模样,叫她画上几笔,只得:“倒也是。”

    “不过郎君为何要那样一个不合规制的兜鍪?”

    她问他,他问谁去?

    霍留行避无可避,心生一计,忽然耳朵一动,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即指指窗外,似是意指隔墙来了双耳朵。

    沈令蓁赶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声了。

    僵持了小半香的时辰,她朝霍留行挤挤:人走了吗?

    霍留行

    她拍拍脯,吁一气,一时也忘了追究兜鍪一事,小声问:“难是四殿派来的探?”

    霍留行毫无歉疚地把这黑锅扣给了赵珣:“你倒是识人颇清。”

    沈令蓁惆怅:“可我见大姑娘似乎并未识破四殿的真面目,郎君不提醒提醒她吗?”

    “是我告诉她,茶楼那夜,四殿不惜己救了我,她才与他如此和睦相。提醒了她,反倒坏事。”

    沈令蓁一愣之明白过来,赵珣无非是看了霍舒仪直来直去的,这才刻意与她相,企图从她嘴里关于霍家的讯息。

    倘使这个节骨告诉霍舒仪,赵珣对霍家不安好心,她难保不会在他面前馅。

    只是这样一来……

    “郎君倒是顾全了大局,可大姑娘事后知真相,岂不得伤心你欺骗利用了她?”

    “那怎么办?大局得以顾全已是不易,难苛求事事周全?”霍留行看着她那双懵懂的睛,“你去瞧瞧汴京城,从文武百官到皇亲国戚,但凡立足于朝者,哪个不是步步为营,手段用尽?想为善的好人也可以,只是活不罢了。”

    原本沈令蓁是会不到这些的,可接连经历了两场无辜浩劫,她知霍留行所言并非全无理,想到这里,不免垂

    霍留行噎了噎。

    这怎么倒像是他把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拉到了尸骸遍野的战场上,她睁大睛好好瞧瞧世多不堪似的。

    他低咳一声:“也没这么严重。”

    沈令蓁抬起来,疑问。

    “我是说,这里不比汴京复杂,四殿也许很快就走了。”

    “郎君怎么知?”

    自然是因为,他有办法让赵珣走了。如此被动地挨了一场打,霍留行不可能不加倍奉还。

    只是这事,原本绝无可能透给沈令蓁。是他失言了。

    霍留行笑了笑:“猜的罢了,京事务繁多,四殿也不是闲人。”为免她再问东问西,他转熄了油灯,留了一支短烛,“好了,时候不早,睡吧。”

    沈令蓁还思量着赵珣的事,六神无主地摇着椅跟他到榻边,正打算像前几晚一样单脚挪上榻,却见他径自站了起来。

    她立刻又去张望四周,担心他的影会否投上窗门,刚放心确认完毕,忽觉一轻,人已被一把打横抱起。

    沈令蓁缩在霍留行的臂弯里低低“啊”了一声,惊骇地盯着他。

    霍留行把她抱上床榻,拉过被衾,替她仔细盖妥帖。

    沈令蓁这才明白他只是为了帮她上榻。

    她蜷在角落,重又记起他此前那句“我心悦你”,一双手捂着那颗跟屋烛火一样得七上八的心:“郎君小心隔窗有,不必为我这样冒险,我一个人可以。”

    霍留行笑着在她边躺:“这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

    “嗯?”沈令蓁一愣。

    “是我不忍心看你一个人。”

    沈令蓁呼一窒,睫扑簌簌颤动起来。

    霍留行偏看了看她,见她这当是再无余裕胡思想赵珣的事了,便阖上了,哪知所谓过犹不及,这撩拨过了却也要招惹来麻烦。

    他刚闭上没多久,就听见一声:“郎君——”

    这姑娘,真不可以常理衡之量之。

    霍留行一血淤在心间,纹丝不动。

    “郎君,你在装睡吗?”

    “……”

    沈令蓁愁眉苦脸地叹了气。

    霍留行刚预备缴械投降,却听她自说自话起来:“我仔细想了想,郎君的意思,我大致清楚了。”

    “?”清楚了什么?

    “郎君今夜表意表得如此明白,如若我还因羞怯逃避,故作痴傻,实在有些对不住你。我想,我于于理应当给予郎君正面的回应。”

    “?”他表意了吗?

    “郎君对我抱有如此谊,我很激,虽然我此前一心报恩,对郎君并未作他想……”

    “……”这是表意被拒了?

    霍留行有心“醒来”解释,却又听到一个转折:“但我记得,郎君白日里曾暗示我,天之人皆为利来利往,若不图利,便是图。郎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应吝啬回报,既然你图我的,那么我也愿意努力对你生来投桃报李。只是我常听人说,之事不可勉,所以须请郎君耐心等一等我,我会好好用心的。”

    “……”

    霍留行活到这个岁数,自认待人接向来游刃有余,兵来便拿将挡,来便以土掩,这还是一次会到什么叫左右为难。

    看睁否认不是,装睡默认也不是,为难到最后,却被沈令蓁善解人意的一句“原来郎君真的睡着了呀”解了围,他便当真一装装到了后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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