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_朱砂砚by小芽酱

着。燕时玉竟在此时生些不着边际的妄想来，靠在祁宥的怀里，轻声安他：“没事，方才似乎是落梅姑娘，她应该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假装离开引我们来……咳咳……”

“你别说了。”祁宥无措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他上辈看厌了血死亡，本以为早已习惯，此时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破了的风箱，呼啦呼啦地着冷气。他一时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绪觉不味儿来，只像个孩似的抓了燕时玉的袖，生怕一不留神他就飞上天变成大人哄孩说的故事里的星星。

“我……我没事……”燕时玉挤一个笑脸，正待多说几句，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嘟哝：“没事就好，刚才上着课呢你突然了过去，把我吓得……”

燕时玉一愣，发现江韶正站在寝室床边，手里拿着一瓶红糖，“校医院医生说你是低血糖，让我给你泡了杯红糖，你就吧。”

“谢谢。”燕时玉接过糖咕咚咕咚了半杯，江韶见他没什么事，便穿上外往外走，“你先睡会儿吧，我晚上还有课，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微信联系。”

燕时玉，脑里糊糊的，江韶走的时候顺带关了灯，此时满室静谧，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声，他枕着枕，四肢酸，只觉说不的疲累，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似乎了一个梦，梦里他浸在一汪池里，目尽是绿的湖。他不好，只知循着本能胡踩，换气是一也不会的，不过片刻便觉得四的都往他边涌来，从鼻耳朵里争先恐后地往里钻，燕时玉一连呛了好几，不住地咳着，就快要不过气来。在里燕时玉睁不开睛，突然到上到一个的凉凉的东西，像是抱住了一救命稻草，燕时玉伸了一，没品什么滋味来，那东西溜溜的，带着的寒气，灵活地撬开了他的牙关，往里探寻。燕时玉只觉他不过气的困境缓解了些许，便大发慈悲地与这东西周旋起来。迷蒙间他觉得自己勾住了谁的脖，冰凉冰凉的，不似常人肤的温度。他悚然一惊，猛地睁开睛，见他仍躺在宿舍的床上，四漆黑一片，正对上祁宥那双上翘的睛。祁宥的还与他纠缠着，此时见他醒了，促狭地在他角了一，咂了嘴，暧昧地笑：“很甜，像母亲酿的糯米酒。”

燕时玉的两颊噌地一烧了起来，犹犹豫豫地不敢看他，说话都打着跌儿似的磕磕绊绊：“你……你怎么在这？”

祁宥沉默了一会，直起坐在他的床沿上，“你想听我讲个故事吗？”他说话的声音透着他自己都没有觉察来的哀戚。

一直以来，这冤孽一向目于，只偶尔伤悲秋的时候应景地叹一故国风华，恣意少年气，像蚕一般兢兢业业地吐着丝，把自己裹在的茧里，时候未到，断不会贸贸然破茧化蝶的。

燕时玉觉得大概这冤孽的茧泡在苦里，天日久的，终于了一，被人从外面轻轻戳了戳，便半推半就地撕开一条，让陈年的伤疤浮面透透气。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生些对祁宥说不清不明的，甚至有些哭笑不得的怜之来，他从小不太说话，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这二十多年来更是无人能与他演练，此时冷不丁的各绪混杂在一起，他就像的时候那些难得掉发的理题，抓耳挠腮上蹿，终究是棋差一着的解不开谜底。因此他惴惴不安地压心里的千万绪，只是平静地了，到底是放了语气，“我听着呢。”

祁宥顿了顿，像在琢磨如何开。半晌，他又陷那个风雪月又铁金戈的年岁里，缓缓地为燕时玉织起了一个梦来。

第12章

“我是祁家的嫡三公，生于合明五年。祁家先祖有从龙之功，祖皇帝特封十世袭爵。到我们这一代，是第六世了。我的母亲是另一位开国功臣之后镇国公的女，是朝廷钦定的诰命一品夫人，满门显贵，簪缨世家。我开蒙后，夫赞我聪颖过人，十步成诗，父亲大悦，特意请当时名满京华的崇恩公指我的功课。崇恩公惊才绝艳，及冠之年便一举夺魁，据传殿试时皇上对其赞不绝，钦定状元。后崇恩公官至阁首辅，授紫金光禄大夫，文泰殿大学士，可谓荣之至。后恩师更是为太讲四书，我自小便知恩师经天纬地之才，忠报国之志远在市井传闻之上，除了父亲，恩师便是我最孺慕敬仰之人。我二十四那年士，那时心气傲，不愿如勋贵弟一般翰林编修，一心想随恩师之志，一方父母官，谋一方平安喜乐。我记得那日正和父亲闹了个不愉快，准备去酒肆沽酒浇愁，却听闻恩师通敌卖国，已被押刑大牢。不三日，皇上亲令诛九族。”祁宥顿了顿，声音低了来，“嫁于恩师为续弦，这九族，祁家自是不能幸免。行刑那日，半边天都被血溅了，我只觉得害怕极了，我不想死，我也不信恩师那样光风霁月之人会叛国。及冠那年，父亲给我取小字恕之，我却天生是个心狭隘之人，我怨这狗皇帝是非不分，我怨这帮官员平日哈腰，事时只知明哲保，我怨这天地无血成河，我怨英雄难立，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