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的时候,也就是所谓的“现在”。
现在仲彦秋正骑着走在江南的官上,夏日炎炎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就连官边的茶摊都没人看顾着,老板自顾自找了个树荫睡觉。
官两旁是浅淡的绿,时不时有桥跨过小河,蝉鸣响得嘹亮,一声比一声拖得,正衬着半丝云彩没有蓝得有些晃的天。
跑得并不快,仲彦秋也不着急,慢慢沿着官往南方去,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官边的茶摊,老板多是不知跑去了哪里偷闲,一个大钱一壶的陋茶,即便是没了也亏不了多少。
仲彦秋停在一个茶摊边上,倒不是他渴了,而是实在耐不住这天气要歇歇脚喝了,茶摊上一个人也没有,他环视一选了个座位坐,从袖里本博古志异的话本看了起来,这还是他从满楼那里拿来的,用以排遣路上的无聊。
“扬威——镇远——”远远的人还没有来,声音就已经传来过来,是镖局的人。
他们也在这茶摊边上停了来。
为首的年汉打量了一这个茶摊,见里面只坐着一个青年,不想是江湖人的样,看到他们便笑着拱了拱手,并没有什么威胁,而后才:“在这里先歇歇吧。”这个年汉已经不怎么年轻了,脸上三刀疤被太晒得发红,后背着一柄宽刃的重剑,显然是常年走镖的老江湖了。
跟镖的小伙计提着壶给镖队的众人倒茶,这是个很大的镖队,镖车足有十六七辆,因着有仲彦秋这个不相的外人在他们也没怎么说话,只是沉默着喝休息,保养兵。
仲彦秋也没有同他们搭话,这些人押运的一看就是贵重品,贸然搭话只会引火烧。
过了一会他的休息完毕打了个响鼻蹭上来,仲彦秋在桌上放三枚铜钱,起上离开了茶摊。
第十八章
夏日,还是这般盛夏往南边走可不是什么舒服事,越是往南走也就越,空气里漉漉着大量的分,不知何时便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叫人避无可避淋了一。
仲彦秋第二次见到那个镖队,就是在这么一个大雨磅礴的日,空气又又闷叫人不上气来,豆大的雨珠连着惊雷噼噼啪啪一通砸,即便铁打的汉也要受不了找地方躲上一躲。
匆匆忙忙冲这乡间破庙的镖队一门就瞧见了仲彦秋——悠闲地占据了一块还算净的位置侧靠着看书,那一鲜亮如新的云纹青袍着实显。
走镖的人记忆力大多不会太差,何况他们同仲彦秋上一次见面才刚刚过去了没多少日,不需多加回忆那为首的年汉便想起了茶摊上的萍相逢。
他意识抬手制止了后伙计闷往里冲的架势,后退了几步拱手:“又见面了,在镇远镖局常漫天,幸会!”
他注意到这破庙里的青年衣服上滴未沾,要知这场雨来的猝不及防,除非雨之前这个青年就已经在这破庙里待着,不然势必上会沾上雨,而这不早不晚的时候早早在破庙里待着,看地上也没有饭睡觉留的痕迹,可疑之极。
也不怪他此番如此小心,若是知他此次押着的是什么货,只怕没有谁会不和他一样小心——那十六七辆镖车里满满当当装的全都是十足分量的银锭,足足八十万两纹银,若是被人劫走,后果不堪设想。
“幸会。”仲彦秋抬手回了一礼,“在仲彦秋。”
“仲?”常漫天神一厉,“白玉京的仲先生?”
“所谓众铄金三人成虎,我那微末本事倒叫人见笑了。”仲彦秋叹,却也算变相承认了自己的份,顿了顿,他又,“外雨大,诸位不如来避避,这里虽是乡间破庙,却也有片瓦遮的。”
“那就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常漫天带着他属的镖师和伙计在破庙的一角支起火堆烘烤被雨淋的衣服,镖车拉不来便在外盖上厚厚的油布挡雨,破庙早就没了大门,镖车停在门,常漫天就坐在门边,任何一风草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样雨暂时还停不来。
他最是不愿意撞上这雨天的,一雨他上的那些个旧伤就要开始疼起来,一阵一阵隐隐的疼痛,现在还不是十分严重,但是再过上些年,他大概也会像自己的师兄,镇远镖局的总镖那样,被风病缠得一到雨天走路都困难。
镇远镖局的小伙计在火边烤了几块粮,又架起锅烧了一锅,倒了一包驱寒的药草搅了搅,挨个给镖师和伙计送过去——方才雨来得急,大家都被兜浇了一,要是因此患上风寒那就麻烦了。
常漫天一闷掉这味诡异的驱寒汤,开同仲彦秋搭话:“不知先生要往哪里去?”
“南边五羊城。”仲彦秋翻过最后一页,合上书往袖里一揣,“跟你们倒也算半个同路。”
常漫天这趟镖是要送到港的,而他则只到五羊城。
“五羊城,那可是个好地方。”常漫天一拍大,“尤其是在这吃上,可再找不着更讲究的了。”他说着兴致地同仲彦秋说起了几家酒楼肆,“别看这几家名没那什么鹤延居五福斋名响,那可都是真材实料的好吃,比如那龙虎斗,材不怎么好听,但是那滋味真的是……就一个字,鲜!”
人生在世不过吃喝二字,常漫天不好那杯之,却对吃的东西很是讲究。
“龙虎斗?”仲彦秋说,“我倒是听陆小凤讲过,他每次去五羊城都得吃上好几碗。”
“正是正是!”常漫天大笑,“那陆小凤还是我带去的呢,不然他哪里找得到这犄角旮旯里的苍蝇馆,你到了那里报我的名字,他们的酥炸蛇段得也极好,一腥味都没有。”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仲彦秋对吃的没什么执念,但到底跑过那么多世界,见过的样也算是不少,挑拣着同常漫天聊几句,加上他们间还有个共同的朋友陆小凤,很快对方就对他几乎完全放了戒心,邀请他雨停之后一同赶路。
仲彦秋犹豫了一也就答应了来,倒不是因为别的,他跟常漫天的镖队接来还有好几百里的路线是重合的,对方是拉着十几辆镖车急行军,他是单骑匹小跑着缓行,算来速度却也是差不多的,不一起走也相隔不了多远,想想那状况他就觉得尴尬。
夏天的雨不久,小伙计分完驱寒汤又收拾好药材锅,外的雨也就停了来,这雨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上一秒还大雨滂沱金戈铁,一秒雨声骤停,只听见蝉声断断续续地响着,更显得寂静。
刺的明光照在雨后的洼上,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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