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撞死在树上 - 分卷阅读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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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她刚二十七,怎么了?”他声音发寒,冷冷地扫视一圈。

    他面向刚才最先说话的表姨,讥笑:“你邻居家的姑娘没嫁人,倒是把你给急坏了啊,要不你赶替她嫁得了?”

    这一发言让一圈人大惊失,陈锦蓉率先摔了筷尖着嗓骂他:“方亦慈你怎么跟你表姨说话呢!你现在能耐学会目无尊了是吗?!”

    “妈……”方忆宁想起拦她。

    方亦慈莞尔一笑,不慌不忙:“妈,我不仅目无尊,我还有辱门楣呢,你是第一天知吗?”他缓缓站起来,把酒杯重新倒满,举到饭桌间面对所有亲戚,“今天我也要敬大家一杯,你们大天的还要看闹不容易,所以我得满足各位。不知我爸妈有没有告诉你们——我的‘病’依然没治好,我到现在也还是只喜男人。”

    方鸿和陈锦蓉面如死灰地看他喝了整杯酒。

    订婚宴的风让方亦慈抢得一二净。

    等宴席彻底散了,陈锦蓉坐在一片狼藉的饭桌前啼哭,尽全力释放着绪上的激动。她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我上辈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这辈生了个不孝的畜生来……”

    方亦慈正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随回了她一句:“说的就跟你这辈少造孽了似的。”

    方鸿从厨房里来朝方亦慈怒吼:“你给我闭嘴!”

    方亦慈不屑一顾地耸肩,继续玩手机。屋里只剩陈锦蓉鬼哭狼嚎的声音,方忆宁半开着自己房间的门,朝沙发这边轻轻唤:“方方,帮拿一壶好不好?”

    方亦慈听话地拿过去,一把被方忆宁拉了房间。

    “方方,你不要气爸妈了,他们年纪越来越大,心脏经不起折腾。”

    方亦慈听着她泉般清脆的声音,上的戾气消了大半,便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方忆宁声音温柔:“你也不要跟亲戚们开玩笑,他们指不定会传你闲话的。”

    “我没开玩笑啊,职业不分低贵贱。”方亦慈在床的边缘坐来,理直气壮地说:“我确实每天都在被男人嫖,免费的那。”

    方忆宁无奈地笑,“好啦好啦,知了男朋友,但不要这么张扬嘛。”

    “哪张扬了,我要是真想冲你显摆,我就得这样——”方亦慈说着,解开自己衬衫的扣着领朝外轻扯,大片光洁的肤。从锁骨到,再往延伸到被衣料遮挡的腹,都遍布着树莓浅不一的吻痕。

    方忆宁忧心忡忡:“你是被人打了吗?”

    方亦慈得意洋洋:“不,我男朋友可疼我了。”

    见他一脸幸福还不失漾的表,方忆宁算是放心了来,接着又问他:“为什么不让我见见他啊?”

    方亦慈系着扣,警惕地回答:“你俩可不能见面。”他站起来走到方忆宁跟前,捧起她的脸,对着那双秋盈盈的睛说:“我的仙女宁宁这么漂亮,要是被他看上了可怎么办?”

    方忆宁一被他逗笑了。

    “我去给他打个电话,你也早睡。”方亦慈摸着她柔顺亮丽的发,又轻轻掐了的脸才走。

    他回了自己房间,把门地锁上了。

    屋明显是不久前刚被人心打扫过,床上的被还散发着被光烘烤过的味。他躺去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没等几秒就被接通了。

    “方亦慈。”

    那个成熟的声音带了倦意,咬字清晰,听得方亦慈浑都放松了来。

    他这才发现已经晚上十一多了,魏如枫单独在家时习惯十半就睡觉,这个时间恐怕是把人给吵醒了。

    “您刚才睡了吗?”

    “没呢。”电话里的声音温柔又低沉,像是要在冬天的炉旁讲述着古老的故事,“我在等你电话,睡不着。”

    方亦慈心脏里最尖锐的分开始柔来,仿佛有一颗草莓味的棉糖正在腔里渐渐膨胀,连骨架都缠上了绵绵的糖丝。

    想听他声音的时候,对方也在等待着自己。

    仿佛心和呼都在同一频率。

    “我跟您说哦,”方亦慈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上扬半个调,“今天我看到家里的一株仙人掌居然开啦。”

    53.

    二十七年前的产房门,方鸿坐在椅上愁眉苦脸地烟。

    他小姨过来拍他肩膀:“哎呀,生女孩儿好!姑娘家听话,好养活。”

    方鸿沉默不语地完小半包烟,在尼古丁作用都消失殆尽后终于接受了婴儿不是男孩的事实。他写在新华字典页上的那十几个男孩名全都作废,没多久别人问他女儿叫什么,便随取了三个字:方忆宁。

    方忆宁从小就对父母言听计从,本来就生得漂亮,再加上乖巧懂事,是让街坊邻居们都羡慕的小棉袄。方鸿和陈锦蓉当然到得意开心,但开心过后想起来这是个女儿,他们心里总归有不知足的缺憾。

    “宁宁哪都好,要是个男孩就更好了。”方鸿总是不经意地在家提起,陈锦蓉先是数落他别说,后来这话听多了,她心里也有摇摆不定。

    直到某一天,方鸿突然对陈锦蓉说:“欸,你记得我有个表哥吧,我听说他在公安局升职了,权限还大的。”

    “怎么了?”

    方鸿说:“我打听了一,现在要想生二胎,只要咱俩其一人是农村就行。”

    陈锦蓉愣了,“这城市还能转到农村的?”

    “找个关系的人在背后办事就行,我问过了,主要是派所和公安局那边难办,这不正好家里现在有个能帮忙的了么。”

    当天晚上,陈锦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光琢磨这件事了。

    转天早上俩人认真地合计了一了转的决定。

    “非转农”这件事在理上没有任何政策依据,也就是说这片灰地带上存在的都是人为预。方鸿和陈锦蓉俩人前前后后托了几十层的关系,拿着折腾了两年,靠公安局里亲戚的暗帮助,最终才成功迁了

    没过多久,第二个也申请了来。

    为了二胎生个男孩,夫妻俩这次可是不敢掉以轻心地了很多功课,什么丈夫多吃酸,妻多吃碱;要在接近排卵期时同房,提前用苏打清理;屋温度调些等等。怀胎四十周,夫妻俩人把那膨胀的肚当作未来人生的希望——终于在生产那天,他们念叨着“功夫不负有心人”,看着新生儿喜极而泣。

    他们的人生仿佛就这样圆满了。

    第一件事就是给这宝贝儿取名字。

    方鸿重新翻开了那本积灰几年的字典,在页上挑了一个名字对陈锦蓉说:“就这个吧,听说是谁写给沈从文的。”

    陈锦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见到面有一行方鸿标注的小字: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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