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远方的灯光。
‘他’喜喝的‘蓝夜晚’,也是同样蓝沉底,只要轻敲杯边,那层蓝就会如夜幕升起般把所有都渲染成幽蓝。蓝夜晚,总是微微带著一苦意。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我真没见过比你还忧郁的人呢。你确定你不是快到三十找不到女朋友?”
我很谢他的好意,故意说这样的话逗我笑。但我真的笑不来。
服务生及时现,端上一碟碟的小菜,彩缤纷造型别致,与其说是品不如说是艺术品。我怀疑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
陈清平已经夹起一块绿的糕放嘴里,他大肆咀嚼的样,真有糟蹋这里的景和。
我忍不住微微笑起,气氛顿时轻松很多。
他一直都没再问起,只是说些笑话,讲讲他上大学时的事。和李玟茹第一次被炒时两人怎么发誓要人上人,等有钱后就买了那家炒他们的公司,把老板清炒红烧了。最后又扯到他家人,他大哥怎么考到研究生,怎么去了加拿大和那边的女孩结婚,他们老妈老爸气的哇哇叫,说死活不要一个洋妞破坏了国人血统。结果去见了大嫂才知大嫂是国人,只因为母亲改嫁给当地人,继承了老外的姓而已。当两老心放松,就开始大哥大嫂生孩,现在大嫂怀了,又开始想起这个留在国的儿。
唉,他说,好烦啊!公司的前途还在挣扎,他哪有时间找女朋友?如果不是玟茹就是老妈妹妹的女儿,他还真想和她结婚算了,还可以省钱。
我静静的聆听,他的生活是那么多姿多彩,甚至令我有些向往。
原来,正常人家里是这样生活的……
“这样不是很好?”我轻声问。
陈清平笑著摇摇,他说:“人生还有许多事,没有真正享受过生活的人是白活了一辈。趁著年轻多自己想的事,以免到了走不动的时候拚命后悔。”
我心一动,忍不住问:“如果年轻时后的事让自己后悔呢?”
“后悔的事,人人都会经历过,那也是人生的一份。如果人生是十全十一帆风顺,那样的人生比白开还平淡,我还真要后悔呢。与其沉浸后悔,不如些什么让自己不要后悔吧。其实我自己都还年轻,没什么资格说教。你听过就算了,别拿我的话当圣旨。”
陈清平憨厚的笑起来。
他真是个很好的人呢。我随著他的笑声,沉重的心觉轻了许多。
桌上的杯碟都空了,他看看表,站起来说:“该走了。我们得走山才能截到车回家。要不要到面的馆里再吃一?”
我。
这里的东西虽然好,但毕竟不是拿来填肚的。
他继续说著笑话,带我走到山的小餐馆,叫了两碗五香面。
当腾腾的面端上来时,我突然冲动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他愣了一,摸摸我的,说:“你就把我和玟茹当作你的大哥大姊吧。有什么事别窝在心里,你才十八,正是该笑脸常开,活活泼泼到闯祸的年龄。想当年我十八的时候……”他开始装老摸胡须的样。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
回到家里,‘家’这个字,著实让我的心绷了一。我摇摇,不想再想起那个‘家’。
李玟茹已经黑了脸在客厅里踱步,一见我们来,指著陈清平就开始数落:“你说你去了哪里?!我辛辛苦苦从景旸楼爬回来,啊?公司落闸,家里没人的!我连晚饭都没见著?!!你们两个大男人到哪里风快活了?!”
陈清平笑嘻嘻的推开她的手说:“你不是在景旸楼吃香的喝辣的吗?怎么还会记得我们两个苦命劳工在公司里卖命工作呢?而且我带我们的弟弟去散心,不应该吗?”
“弟弟?我什么时候有弟弟了我怎么不知?!”
陈清平把我往她面前一推,“这是我认的弟弟,喜吗?”
我不知有没有看错,李玟茹好像烧起熊熊烈焰。
“弟弟?!”她突然抱住我,吓得我僵直了,“我一直好想要一个弟弟,可以帮我洗衣服饭倒垃圾洗厕所……”她不顾我的恶寒一路数去。
这个女人……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陈清平说没人敢娶她。果然不是普通人……
陈清平对我了个鬼脸。
我正无可奈何时,她突然放开我,一手拉住陈清平,一手仍拉著我,极度兴奋的说:“我今天拿到了柯总的生意!我们要发达了!!他给我们全权印刷和翻译,哇---!!!”
陈清平愣愣的,突然掏计算机迅速算了一。
“如果是十万一个月,扣去租金、运输费、工资、……我们能赚七八千吧。”
李玟茹一手夺过他的计算机,重新敲了几个数字去,在我们面前又蹦又的晃著手的计算机。
“他给这个number啦!!!!我们要发了!!!!”
晶显示屏上印著180,000。
“哇!!!”
这连陈清平都在又又叫。
我笑著,为他们庆幸。
※※※
我们成了丰迎合资的专属印刷公司,丰迎搞生意的,他们每个月要用掉五百多万张印有丰迎衔的信纸,他们的宣传册、传贴、封条、标签等等形形大大小小的纸张可以淹没我们这家小小的印刷公司。
每天都有东西要印,原本就不是很宽敞的地方里里外外都堆积了装满印刷品的箱。
李玟茹还好,一个女孩不需要重活,我和陈清平就惨了,每天搬箱挪箱,手上都被磨茧,更别说腰酸背痛的,坐都坐不直。
东西好后还要给丰迎送去,自然是要劳驾陈清平司机,我跟著去搬运。
如此来熬到了十二月,陈清平哭丧著脸说:“钱是好,恐怕再两个月我就有钱没命享了。”
李玟茹笑说:“我也不知他们连标签这些小东西都推过来。我以为只要印商业信纸和宣传就好了。”
“你知不知什么叫全权受理啊?!”
李玟茹不满的嘟起嘴,哝哝的说:“现在不就知了吗?”
陈清平受不了的一拍前额,“再这样去,我会早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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