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背后激烈的打斗声,这些声音被各式祷言护在房间以,安睡的街不会知神父的房里正在发生什么。
你没有回,你正缠住面前的敌人。这等修士并非文职人员,他们是教廷的军队,动起手来毫无慈悲。后方的另一位修士大概踢断了你的一两肋骨,但你抓不放,将两个人都留在你这里。你接受过最好的训练,你八岁就上了战场,在战场上待了十二年;你始终保持着锻炼,清楚自己的战斗力,也了解面前的敌人。你被当成最上乘的牺牲,当成需要层层布包裹的珠宝,但很多人忘了珍贵的宝石往往无比。
那罗盘终于砸落到地上,摔碎了一角,血腥味弥漫开来。你依稀看见里面一片鲜红,只是一接空气就变了,散发一腐的气味。拿罗盘的修士被你砸昏在了桌角边,另一个则在之前被雷米尔拉了他的战团。你回,只见雷米尔正与两名修士搏斗,还有一人被扔了来,在墙上撞得破血。你回的时候,那个人正爬起来,对着雷米尔开枪。一枪落空了,另一枪过雷米尔的肩膀,那里展开一蓬血。
他们想伤害他,他们想杀了他,在你底。
他们怎么敢?
那一蓬红不曾离开,它烧灼着你的睛,让你的视野也一片猩红。你忏悔,服从,恳求怜悯,你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踩到最低的弹簧终于反弹,在恐慌和悲伤之外,怒火从你的骨骼爆发来,你的血在燃烧。
你炮弹般撞上开枪的人,把那个人摁倒在地,他的枪飞去,没飞太远。你掐着他的脖,余光看见他的手还在摸索着去够枪。桌已经被打翻,上面的东西洒得满地都是,那支本打算用来给雷米尔留信的钢笔静静躺在枪边上,笔帽不见踪影,笔尖泛着金属锋利的光。
谁都别想在你面前伤害雷米尔,谁都别想。
你拿起了那支钢笔,举,重重向刺。笔尖毕竟不是刀尖,拿来当武够呛,但要是对着睛,那就另当别论。你刺,来,再度刺,又狠又准,每一的落都在同一个位置。那修士终于惨叫起来,墨和鲜血在他脸上纵横错。瞧,他也只是血之躯罢了。
他越挣扎你手越重,修士的鲜血飞溅在你的神父法袍上,落在你的脸颊上,你举钢笔的模样活像邪神信徒。但这无关正邪,在这一刻,所有规则与阵营,所有对错与生死,全回归了混沌的愤怒,驱动你的只是怒气,还有最单纯的与恨。枪就在不远,雷米尔暂时无法脱,修士在挣扎摸索,他比你更大壮,因此你必须让他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要让他无法再造成任何伤害,要让他再也无法动弹,这就是你唯一的想法与目的。
这持续了很久。
或者不久,谁知呢?时间在你脑一片混,像一片码,一阵噪音,你只知不断地念诵祷言与挥舞钢笔,没有一多余的力。你终于停,有人拉住你,把你从地上拽起来。“好了!”他说,雷米尔说,“没事了,他死了。”
你迟钝地转动珠,这才意识到那个人早已不再动弹。你的屋里再次一片安静,除了你与雷米尔,所有人都躺着。雷米尔把你的脑袋扳回来,捧着你的脸用力吻你,那双温柔的利爪之上,血还没有变凉。
第三十七章
被雷米尔吻住的时候,你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是被他碰时你才开始发抖,还是他吻你之后你才发现自己在颤抖?你不太清楚。你的在震颤,牙齿在打架,与其说害怕,不如说冷。骨里的烈焰退却,十二月的寒意再度涌现,被汗打的织与发丝开始冷却,裹尸布般贴在你上。你抱住雷米尔的胳膊在发颤,就像搬过什么超限度的重,脱力到难以控制。
天气这么冷,暴在空气的很快变得粘腻冰凉,比如汗,比如血。雷米尔蹭到你脸上的血迹也在失温,只有他手掌覆盖的地方还温如初。你的手不比他净,墨血(或许还有脑浆)在你手上与袖上星罗密布,你控制不住地向看去,脚边的尸死状凄惨。
你杀了他——到现在,这件事才清晰地现在你脑。
你杀过无数恶,它们都是恶兽,不是人。如今你第一次杀人,杀死了神的仆人。罪大恶极,不可宽恕。雷米尔又一次把你的抬起,阻止你低去看你制造的尸。他的掌心温,嘴柔,红眸动着某吓人又迷人的烈焰。你闭上双,像在某个与雷米尔相拥醒来的料峭清晨,用最大的意志力也难以立刻。
“我没事。”几分钟后,你艰难地说,推了推雷米尔,“离开这里,可能会有后续队。”
雷米尔松开了手,探寻地看着你,这一次你把教廷的运行机制与你的猜测一并仔细回答。没收到信号的况不会有大范围封锁,毕竟这回的搜寻多半是广撒网,网越大就越稀疏,总有办法离开。雷米尔听得专注,频频,最后他提,你们应该理一尸。
“不用太仔细,只要有时间让我们走远就行。”雷米尔眯起睛,扯了扯嘴角,“刚好给你的园施施。”
那个笑容相当冷酷,同时镇定自若。与刚才抬看你时一样,那是知自己要什么的神。他的目光让人安心,让人相信一切问题终将消弭,就算没有,他也会将之一一解决。
这里有四尸,只有你制造的那特别惨不忍睹。另外三个(包括被你撞昏后被雷米尔补刀的那个)基本都死于脊椎断裂,死得净利落,雷米尔的确通杀戮。你们将不怎么血的尸抬去园,为了避免剩那一把血得到都是,得找个运输工。你打开杂室想找个担架,雷米尔却一看了别的东西。他指着房间一角的手推车,笑了声。
“我记得这个,你当初用它把我运回来的。”他说,乐不可支地摇着,“唉,世界多奇妙啊。”
有时候你真不太理解他的幽默,他嘲笑自己的伤疤,真觉得有趣似的。但你认同那后半句话,世界多奇妙啊,一年前你用手推车运回一只半死不活的恶,一年后你们为同谋共犯,一起运走圣职者的尸。六年前你无法想象普通神父的生活,一年前你无法想象自己会如此堕落、如此自由、如此激烈地喜怒哀乐,几分钟前你无法想象你能继续站在雷米尔边,谈,亲吻。
你们挖开园的土地,将尸埋藏去。你们把七八糟的桌椅放回原位,拖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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