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
真行。
那是一个教书先生,虽无权无势,却人缘极好,在地方上威望很。金满林用一杯毒酒夺了他的命,而在不久以后,锦城镖局就顺利搭上岳家镖局,从此生意兴旺,也结识了不少江湖朋友。
“这么好用?”季燕然听完颇见识,却又想不通,“既如此,那金掌门怎么不继续杀人了?”
金满林闻言一怔,他还是回被人追问为何不肯杀人放火,只好着答:“因为我尚存一线良知。”
季燕然恍然大悟,称赞:“金掌门真是侠义磊落。”
这本是句正面评价,但放在养小鬼与教书先生之后,怎么听怎么像讽刺。金满林自知理亏,也不想与他多辩,便对云倚风,“此事是我的心大石,原打算要隐瞒一辈,谁知有一回在与岳名威对饮时,酒酣耳竟说漏了嘴。当时他表现得极有兴趣,还让我将大师领去岳家镖局。先前没注意,现在想想,似乎没过多久,缥缈峰上就有了这座赏雪阁。”
“云门主。”金焕也,“家父当年的错事,的确愚昧无知不可原谅,但当务之急,该尽快想办法山才是。”
季燕然拉过一把椅坐:“满山都是轰天雷,说不准哪里就躲着人,要怎么跑?我可不想被炸个血模糊。”
“那就杀了暮成雪!”金焕咬牙发狠,“总归坐着也是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季燕然以为然:“有理,谁去?”
……
空气再度变得死寂。
谁去?
金满林与金焕皆资质平庸,柳纤纤也称不上手,云倚风早早已经捂着嘴开始咳嗽,将病弱苍白表现得分外生动淋漓,剩一个季燕然,他愁眉苦脸:”不如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唉。”金满林叹气,站起来抱拳,“既然云门主不舒服,那我们改日再议。”
“也好。”云倚风气吁吁,“对不住了,我这实在不争气。”
季燕然颇有礼数,亲自将父二人送飘飘阁,回来却见云倚风还在咳,脸也涨得通红,他方才原只想样,结果一不小心装过,当真诱得全又燥难安,连续喝了两大杯冰凉的茶,总算稍微舒服了些。
“你怎么看?”季燕然问,手在他背上轻抚顺气。
云倚风:“江湖的确有血宅养鬼的说法,但就如王爷方才所言,实在荒诞。”
“无论金满林说谎与否,方才那番话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季燕然,“想让我们去找暮成雪。”
“这父两个倒是明。”云倚风了心,“单靠一张嘴,就试图挑起我们和暮成雪之间的矛盾,先斗个你死我活。这样一来不他是不是幕后主使,都会省一半事,少一半威胁。”
“能被你我看穿目的,就不算明。”季燕然,“夜了,先休息吧。”
云倚风答应一声,像是还有话说。
“怎么了?”季燕然问。
云倚风盯着他看了许久,轻飘飘:“没什么,王爷也早歇着。”
季燕然心狐疑,总觉得他这个笑……过了半晌,猛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虎符还我!”
云倚风反手关上卧房门。
“不还!”
第12章 机关暗匣
玉扳指温沉坠,手极好。
间一圈嵌合凹槽,被扣得严丝合,设计巧,旁人绝难仿造。
云倚风着试了试,大足足一圈。
季燕然蹲在床边——他是方才挤来的,一面往扳指,一面连哄带骗:“等山之后,我给你送个更贵的!”
云倚风问:“有多贵?”
季燕然随扯:“用最好的和田玉打磨,再些稀罕的红蓝宝石翡翠珍珠玛瑙琥珀,统统镶上去,镶满。”
这审既暴发又狗啃,云倚风听得目眩,暗想风雨门的煮饭大婶都比你。季燕然把扳指拿走后,见他手腕被自己得通红,于是又装模作样了:“行了,睡吧。”
云倚风将胳膊回来:“今晚还要去?”
“去白玉塔。”季燕然,“虽说那里离得远了些,也看不全各院落,但却是唯一视野开阔的地方,而且刚刚还了月亮。”
“昨晚就一夜没睡,熬得住吗?”云倚风皱眉,“你千万别在外,还要我往回背。”
季燕然笑:“别担心,你只好好歇着。”
云倚风,目送他了卧房。
背影大,走路带风。
没病没毒,令人羡慕。
……
积雪反月光,夜晚也明亮。
白玉塔四周挂着哑铃,看起来还很新,上雕刻密匝纹,不是常见的芙蓉瑞兽,而是类似于骷髅的诡异图腾。
真有蹊跷,或者……故玄虚?
季燕然靠在围栏上,独自看着这座被风雪掩盖的空旷庄园,若有所思。
空气越发寂静,刺骨的寒冷如同冻结了万,除了积雪的扑簌,剩的就只有……雪貂?
一只白的小东西从房檐上飞速跑过,在厚雪里撒。
季燕然第一反应就是逮回去给云倚风。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却又及时想起来,自己堂堂一个大梁兵统帅,在暗探之夜满雪里跑着抓貂……传去丢人。
像是觉察到有人正在觊觎自己,那小团很快就溜达去了远,白雪,再难寻得。季燕然心遗憾,只好自我安,再讨喜也无非是个,不能吃不能喝,若真送礼,还是得送些实用的,比如说,血灵芝。
可一想到这三个字,萧王殿就又开始疼,觉得还不如抓貂,至少貂能看得见摸得着,比起那云里雾里神话里的血灵芝,不知要好找多少倍。他原想着等事成之后,就算没有药材,也能海请神医鬼刺前来看诊,多少算些许弥补,却没想到对方早已去过迷踪岛,连最后一条路也被堵了个严实。
这忽冷忽的打摆,究竟是个什么糟心毒?
季燕然单手撑住,一脸愁闷。
可惜老吴不在边,不然还能问一问。
老吴名叫吴所思,漠北军先锋副官,其实一都不老,三十多岁风华正茂,年轻得很,打仗凶猛事练,本是克敌将才,但实在唠叨,天地穿衣,吃饭喝酒钱,恨不得在军给他自己设个家职位,再将账本挂在脖上日日算账。季燕然被念得几崩溃,索一竿把人支回王城,这几个月一直待在萧王府——正好他会些医术,平时老太妃有个疼脑,也不必再折腾去里请御医。
如此想着事,不知不觉就已天光大亮。厨房飘白白烟雾,是玉婶在准备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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