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事实上,才刚从镜里来、没走几步,他就差摔了个嘴啃泥——一半是因为地面变得异常崎岖,而另一半则是由于视线突然被剥夺了、什么也看不见。
现在是炼狱时间午十二,游乐园里白日照,人和建筑都几乎没有影。然而此刻宋隐的前,却只有一片彻彻尾的黑暗。
地面,到都是坑洼。他又试着走了几步,忽然一个踉跄,跪坐在了崚嶒的地面上。接着,一阵风呼啸着迎面扑来,还带来了一片大嘈杂的可怕喧嚣。
“亚历山大?你在哪儿!!”
即便心大如同宋隐这般,也不免警惕起来。他一边大声呼唤着安全屋的主人,一边在黑暗摸索,试图扭返回传送门的方向。
“别急,我在这里呢。”伴随着安抚声,一个人伸手过来,将他扶住了。
接着,宋隐又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响指。
毫无任何预兆的,他前忽然亮起了一到无法接受的可怕亮光。
从黑暗到光明的烈跃,让宋隐难受地闭上双。但与此同时,他还是能够觉到那烈的白光照在自己上,如同日光浴一般微微发。
大约四五秒钟之后,他觉上的量开始挪动消失,于是慢慢地抬起来,接着就看见了那令他惊愕无语的壮观场面——
照在他上的,是一束从百米之外的塔上投来的大白光,在薄雾凝固成为一柄光明剑,正缓慢地从他上划向一旁的地面。
借着那束光亮,宋隐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正站在一大片辽阔却崎岖的石平原上。
脚的岩石覆满了的青苔以及东一滩、西一滩的积。牡蛎和藤壶的尸骸正是刚才险些将他绊倒的罪魁祸首。
而无论是空气的雾、还是耳边嘈杂的响、以及一阵阵的风,它们的发源地都在宋隐右侧——
就在离他不到三米的陡坡方,居然是一片黑的、辽远弗界的神秘大海。
“迎来到我的实验室,我这里叫乌斯怀亚,也就是世界的尽!”
刚才将宋隐搀扶起来的,的确是亚历山大本人。为了能够盖过呼呼的风声,他难得大声地朝着宋隐着介绍。
“这里是安全屋吗?”宋隐依旧执着于刚才的问题,“你的安全屋里,能够容纳海洋?!”
“如果你拥有和我一样足够的时间,就可以!”
四周围一片昏暗,但是亚历山大的睛却在昏暗闪闪发亮:“我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来营造这间实验室。这片海域仅仅只是我计划的一分!如果我也能够拥有和阿克夏一样无穷无尽的时间,我甚至可以在我的实验室里建造一个世界!”
“……这太疯狂了!”宋隐坦诚地大声说自己的想法:“但我喜!”
“还有比这更加疯狂的,跟我来!”
亚历山大拉着宋隐的手,引导他小心翼翼地迈过那些崚嶒的海边礁石,来到相对平坦的草地上。然后,他们又了一时间,绕到了那座发光的塔的方。
“它有多?!”宋隐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颠倒过来了,却依旧没能望见塔的端。
“到足以看见这间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说着,亚历山大推开了角落里的一扇小门,领着宋隐快步走去。
仅仅一扇门的距离,却将大风和海浪的轰鸣尽数隔绝在了外面。塔的反倒显得格外静谧。
亚历山大又拈了一次响指,墙上的灯次第明亮起来。照了只有三四十个平米大小的圆形塔底空间。
这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床柜、以及空间央通往塔的螺旋阶梯。除此之外,在塔的环形墙上,由至上排满了一圈又一圈的书柜。每一圈都放满了书籍,密密麻麻、看得人透不过气。
“这里有几千……不,恐怕有几万本书了吧?”
宋隐怀疑自己这辈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书籍,而能够看完这么多书的人,在他的心目更是俨然怪一般的存在。
他扭看向亚历山大:“这就是你的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书?”
“因为我有读书的时间嘛。”亚历山大依旧笑眯眯地解释,“我在炼狱里待了都快三十年了,总不能一天到的在游乐园里厮混吧。”
听他提起三十年,倒是牵扯起了宋隐心的那段往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呆在炼狱里。”他主动试探,“是因为现实世界生活不够满意?”
“算是吧。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亚历山大示意宋隐跟着他一起登上螺旋阶梯,来到离地大约十米的一个铸铁平台上。这里是一个看起来舒适的区。漂亮的波斯风格地毯上摆着低矮的白沙发组。只要走到平台边缘,伸手就能够得到书架上各各样的书籍。
而更奇妙的是,平台一侧的墙上开着大弧度的观察窗。银窗框将那片一望无际的黑海洋变成了一副千变万化的神秘油画。
他们两个就在窗边的白沙发上挨坐来。沙发边上有一台咖啡机,亚历山大倒了两杯清咖,将其一杯加过糖和的递给了宋隐。
“你说得没有错,我是在故意逃避着现实世界。因为那里有我所不愿面对的东西——我的原生家。”
咖啡的香气在平台上缓缓弥漫,像一位看不见的芭舞者,或者一支听不见的爵士乐曲。
照亚历山大的说法,这还是他破天荒一遭在别人面前谈及自己的家和父母。毕竟那些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往事。
“我爸和我妈曾经是师生关系。我爸是大学里一抓一大把的青年教师,会给女学生偷偷写书的那。我妈得、学习成绩也好,就是没什么恋经验,算别人常说的那‘傻白甜’ 。他们是怎么搞在一起的,我不知。不过算算时间,我妈大学毕业那年就怀了。其实我爸一开始并不想负责,而我妈也想过把我给堕了,可我妈的家人偏要去学校里闹,得我爸和我妈领了结婚证。”
真是一个不怎么愉快的开——宋隐心想,但也不能算是悲惨。人世间这样七八糟的实在是太多了,多算是鞋里的一粒石儿罢了。
他继续听亚历山大接着说去。
“婚后当年,我妈生了我。而我爸么,其实早在我妈怀的时候就已经轨了,对象是别的女大学生。很渣对不对?我妈要离婚,可这时候我妈的娘家人反倒劝她看在我这个儿的份上,维持住这个家——把女儿推火坑,又不许她来,这是哪门的家里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的确很无奈,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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