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次。
十多年前，他变声期刚过，也曾经承受过很
一段时间的低谷，和这次纯粹是一个人给与的打击不同，那次他面对的，是整个娱乐圈的质疑。
他是童星，所有童星在青
期结束后都会面临一条
大的门槛：转型困难。观众习惯了把你看成小孩，看成弟弟，突然之间你要开始走向成熟了，穿起大人的衣服，扮演一个成熟的形象——很多人一时间没法接受，而且童星的表演模式已成
路，转型
也要忍痛舍弃不少的东西。
他就在这个时候和欧
博一起演了那
校园剧，取景地在B市一个大学校园，校园里有非常漂亮的绿化植被，主
两旁是
大的庇荫树木，树盖大甚至能形成天然的遮
棚，一到夏天，整个校园里都是草木的香气。
顾昭雨喜
没事的时候就在校园里慢慢地走一走，他那时候在剧组的表现并不好，经常会挨骂，如果留在剧组附近，时不时就会听到“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言论。
他觉得憋屈，如果他真的是如他人设那样怼天怼地的暴躁青年，他就会
起来把所有质疑者都骂一顿——那就好了。但他太要
了，连一
失态都不愿意给人看到，所以他只能在证明自己之前保持沉默，然后尽可能地躲得远一，不去听，不去看那些言论。
他梦到了那时候的自己，他在那条香气四溢的主上慢慢地走着，天
已经渐渐暗了，天边的云朵夹裹着瑰丽的彩，但夜晚的灰暗正在逐渐吞噬它们。
他
上穿着很朴素的白短袖衬衫和黑
，他今天的戏已经拍完了，其实他可以回家了。但回了家又怎么样呢？家里也没有人。他更
愿在这里散散步，悠闲地看一会儿天边的云彩。
他静静地走着，仿佛世界已经把他给遗忘了，但他却不觉得急迫，只觉得忽然松了一
气。
那个小男孩儿就是在那个时候现的。
他穿了一件机
人图案的T恤，个
大概只到顾昭雨腰间，见鬼了，顾昭雨其实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因为……因为对方脸上带了一个很惊悚很吓人的孙悟空面
。
就是那
塑料的，在两个
睛
挖了
，材质很廉价又不透气的孙悟空面，在落日的余光，看起来有渗人。他就那么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一尊小小的、凝固的石像。
顾昭雨看到他，并不觉得很害怕，只是觉得亲切——他们见过很多次了，应该是。他走过去，在
路边上学着男孩的样坐
。
那个小男孩很安静，他几乎没和顾昭雨说过话，惜字如金，但是顾昭雨坐过去，他就默默地抬起手，摊开手掌——手心放了一颗荔枝味儿的
糖。
“来就来呗，还带东西！”顾昭雨说，咧开嘴笑了，他也没客气，就把糖拿过去，他慢慢把糖纸剥掉，犹豫了一：吃这一颗糖，他可能要付十个小时的额外锻炼，但他还是把糖
了嘴里。
就，人家的一片心意啊，不是吗？他不想拒绝，所以对方不
给他带了什么，他都好好地吃了。
他一边坐在路边吃糖，一边再次试着跟小孩搭话：
“哎，你今天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
“或者把面摘了呢？”
“……”
“我跟你说这面很危险的，如果靠近
源可能会化掉，跟你的脸在一起。”
“……”小孩终于有了一反应，他不安地左右摇摆了一，顾昭雨继续引诱：“然后就摘不来了，如果想摘来，就得把你的脸
剥掉……”
“……”小男孩默默地抠着自己的
，他的短开了个小，这破损在小男孩上很常见，因为多动，经常会刮到蹭到，家起来就好了，但是他这个已经有很多天了。
顾昭雨或许很迟钝，但他从来不是傻瓜，他只是看了一小男孩的动作，没有开问“你妈妈怎么不帮你好”。
他只是轻声说：“你有针线吗？我帮你。”
其实他也不会，拍戏的时候看女演员过，他想得很简单，觉得不就是拿针划拉两吗。对方还是不回话，顾昭雨心里暗暗觉得别是小哑
吧。小男孩不搭腔，他只好自问自答：“你信不过我呀？那算了。”
“……”
又过了一会儿，天已经快黑透了，路灯也亮了起来，他们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顾昭雨忽然说：“我明天过生日。”他低一看，小男孩不声不响地靠在他肩膀上，像个怯生生的小
浪猫。那一刻他心那忽然涌起一
烈的“有人陪伴”的
觉，就像是两颗孤独的行星，在相撞毁灭前的一刻，终于可以短暂的互相依偎。“你喜吃
糕吗？”
“……”还是不说话，顾昭雨也习惯了这待遇，他兴致
地说：“吃糕，你总要摘掉面吧。”他试探着伸另一只手，摸了摸男孩的脑瓜
。
七八岁的男孩，发已经没有小幼儿那么
，
的，就像他不肯开的脾气。
一眨，天完全黑了。“我得走了。”顾昭雨说，方莫仪该找他了。“你明天还会来的，对吗？”
“说好了，行吗？”
没有回答，
接着整个世界都沉
了黑暗。
顾昭雨从梦醒了过来。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只有十七八岁。他想去买一个糕。
还有别的东西，他慢慢坐起，发了一会儿呆。在他脑海里，似乎响起了他自己的声音。
更年轻一些的顾昭雨一边用笔记本电脑浏览数码产品的购买页面，一边问一旁的方莫仪：“小朋友都喜什么东西？会让他‘哇’的一特别开心的那。”
方莫仪想了一会儿，“你小时候喜小霸王游戏机。”
“……啊，对。”顾昭雨笑起来，“可我妈不让玩。”
会成瘾的东西顾影后都不允许他接
，而且去拍戏随带着游戏机也不现实。他盯着页面上类繁多、款式便携的游戏机了一会儿神。
如果送他一个这个，作为小孩应该会开心得叫起来吧？会不会一兴，就把名字告诉自己了呢？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那么多年前的事。可能都是发生在傍晚吧？那是他第一次心血来
，他从来没有那么单纯地
一件事，只是希望一个人能开心起来。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可就在那个时候，他从心底到一沉甸甸的，仿佛人生第一次，他是被需要的。
他是被需要和被依赖着的。虽然那个孩连句话也不肯跟他说。但他就是知，而且愿意竭尽全力去回报这信赖。
但是结果怎么样呢？第二天他带着糕在路边等了很久很久。
面的小男孩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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