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渡,还是熟悉的小船,除了天快要亮起,渡边也多了许多渡船以外,好似一切全然没有发生过,仿佛只是他们延了时辰,慢走了几步。荀玉卿探了船舱,瞧岁栖白也跟来,一个面生的船夫解开绳索,大步迈上来拾起了篙。
“对了。”荀玉卿四瞧了瞧,看着涛涛江,忽然,“对了,你对江浸月这个人真的一儿印象也无吗?”
岁栖白把眉一皱,淡淡问:“就是你见到的那个瞎?”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沉片刻后便摇了摇,“我的仇家太多,你单一说来,我也实在没有绪,等回到山庄里问问我爹。”
既是这么说了,那荀玉卿自然也没有二话,他无声的了,便坐在舱静听江声。
船夫是个沉默寡言的年汉,自打上船就没半声音,船了姑苏,便见得青天白云,茫茫一片江,远山雾,好似一卷墨画铺展开来,风微醺,起初还有几艘船并排,不多会儿就全不见了。
岁栖白似是瞧荀玉卿好奇,便解释:“少有我们走得这般远的。”
荀玉卿了,倒也不以为意,他瞧着起伏的面,忽然伸手去拨了拨,好似漫不经心的说:“岁栖白,你爹爹如今在家里?我若去叨扰,会不会不太方便。”
他这个问题没没脑的,可岁栖白还是了,应声:“即便不在,他也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又有什么打?”
这可是见家,怎么会不打。
荀玉卿看着岁栖白一脸刚正不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气,暗: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的要死,该聪明的地方又迟钝的要命,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不过他也就只是在心里发发牢,因此并没有说来,只顾自己忧心忡忡。
也不知岁栖白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既然教育岁栖白这样的格,大概也是比较严肃认真的类型……
要是看不上我,那可怎么办;要是看得上我,那更糟糕了……
其实荀玉卿这会儿的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现代的心,觉得成就在一起,不成大不了就分开,这会儿只不过是试试,真不行就分手,可一要见父母,质就大大的不同了。更何况,之前树林里,岁栖白来找他的时候,他心里涌起的莫名悸动还没找个说法来。
!
真是一麻!
不知怎得,脑袋里糟糟的,荀玉卿却忽然萌生了一困意,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当自己是经历了一番波折,神疲惫不堪,便同岁栖白打了个招呼,伏在船板上睡着了。
岁栖白为他盖上毯,盘坐在他侧,一心一意的守了起来。
在过往的数十年里,岁栖白的人生很少会有平淡二字可言,可每次跟荀玉卿在一起,他就会觉到一难以言喻的安逸与平静。他低看着荀玉卿的睡脸,对方的脸好似初枝的桃,雪白带着粉意,上那张冶艳的面容,任是谁瞧见了,也不得不低的。
晚饭是米饭跟烤鱼,船并不是一路到底,间还停了几渡,船夫的篙使得神化,指哪儿钩哪儿,两人途又换了官跟路几次,荀玉卿也渐渐发觉到不对劲起来。
他睡得时间越来越了。
有时候在客栈的床上醒来时天刚刚亮,吃了米粥与馒后刚上车便又匆匆睡去,再醒来时已在江心,人于一艘船楼之上。而其发生了什么,他是全然不知,而且睡得越久,他便越发困乏,有次在船上赏月时,竟直接昏睡了过去。
若说最初那次是因为神绷而到疲惫,那这些天休息来,哪还能有什么问题。
“我是不是问题了?”
荀玉卿抚了抚眉心,岁栖白就在他边守着,神冷静,不知为什么,每次只要岁栖白在,荀玉卿都会觉到难以言喻的安全,在他心,好像觉得没有什么是岁栖白无法理的。
他实在是睡了太久了,浑都有些绵绵的,便只是稍稍侧过去,无力:“我一定是问题了。”
“你毒了。”
岁栖白不知从哪儿拿来一碗粥,把荀玉卿半抱了起来,耐心的一勺勺将粥喂到他的嘴里。
粥竟然还是的,微微有些咸,好似是粥。
荀玉卿自然不会跟自己的肚过不去,而且他的确觉到了饥饿,所以没有多久,一碗粥就很快见底了。等到粥喝完了,岁栖白又端了一碗气腾腾的汤,荀玉卿虽然不知是什么,却闻得到那令人直淌的香气,还有那温的度,于是他也一喝了去。
但是这次的汤没有喝到一半,荀玉卿就已睡着了。
岁栖白并没有太意外,这一幕并非是第一次现,他已经习惯了,但是他还是无法接受,因此沉默了好阵,他才一气把剩的汤喝了去,将两个空碗一儿放了脚边的篮里。
我本早该发现的。
荀玉卿睡得很安稳,就好像一个很久无法睡着的人忽然能够睡那样的沉,那样的香。就算是鞭炮在他耳边炸开,喜事的锣鼓在他耳边响起,他也绝不肯醒来的。
“玉卿。”
岁栖白轻轻摸了摸他红的脸颊,声音好似有些凄凉。人若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尝到失去的痛苦,岁栖白原以为荀玉卿拒绝他的时候,他觉到的已是锥心之痛,到如今才知,原来那痛苦,起码是痛快的。
不像这会儿钝刀磨,这岁栖白从未尝过的寂寞与孤独,伴随着荀玉卿的熟睡,越来越。
好在岁寒山已经在岁寒山庄之了。
而他们的船,也即将要到红枫渡了。
红枫渡就在岁寒山庄的山脚,是一片红枫林,岸连着,只有一个渡,并不供以旁人使用,算是岁寒山庄的私地,不过这块地方偏僻,倒也没有什么人愿意过来。
这会儿还不到季节,枫叶半是黄绿,半是枫红,从远看去,好像是一团团火焰在空燃烧,岸上已备好了车,只等岁栖白上岸。
荀玉卿在上岸的时候又醒了一次,他这会已经有些迷糊了,岁栖白将他抱在怀里船的时候,他迟疑的问:“还有多久才到岁寒山庄?我们去找大夫吗?”他其实第一反应是想到小留大夫,但两人到底已经离开姑苏,再折返说不定时辰更久,便缄不提。
“阿爹已经在了。”岁栖白柔声,“玉卿,我们已经到岁寒山庄了。”
荀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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