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咙微微动了动,想起荀玉卿那失望又悲伤的双眸,浑的血好似都在燃烧,可是他想来想去,最后却只剩一个念:“玉卿他是怎么来到此的?”
也许叫他离开,反而是推他虎!
这个念忽然震醒了岁栖白,他瞬间坐起来,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时候才想到这件事,可荀玉卿已经离开了,他又走不这个房间,恼恨与无力的愤怒在心猛然涌起,他慢慢抓了被,可很快松开了。
可留在这里,也不见得多么安全。
他已经冷静来了,他生平极少失态,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例外。
愤怒与仇恨固然能激起人的血气,却也容易冲昏理智,岁栖白什么都不了,这两样对他的意义除了浪费力以外,毫无意义。
“你醒了?”
柳剑秋的声音轻快而柔和,好似心不差,他不知何时已从门走了来,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岁栖白。岁栖白并未循着声音看过去,他的伤势有些沉痛,可是满脑却仅剩荀玉卿那双失望的眸。
他当初也有那般的伤心,可却从未希望荀玉卿品尝那心痛的万分之一。
“小栖,你今日还好吗?”柳剑秋坐在了床脚边,正是原先荀玉卿坐着的地方,他的脸上带了羞怯的微笑,柔声细语。他坐着的样有些奇怪,近乎是刻意的将自己完好的半张脸,因此岁栖白若要看他,便会看到那张俊的面孔。
可岁栖白并未看他。
柳剑秋见岁栖白不说话,也不气馁,他青幽幽的眸泛着微翠,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吻甜,好似两个人还是小时那般青梅竹般,又说:“我瞧你神好似好了许多,小栖,今天了什么梦么?”
他微微低着,看见岁栖白放在被上的手,忽然捧在了手心之,将那只手搭在自己膝,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微微转过去,可纵使如此,柳剑秋仍旧尽力用完好的半边脸对着岁栖白,因此姿势难免有些别扭。
“哎。”柳剑秋忽然轻轻一叹,为岁栖白整理着袖,脸上挂上了甜又满足的笑容,那双近乎艳丽的双仿佛都透了脉脉,“你的伤已好一些了么?”
这句话与刚刚荀玉卿问得那个问题似乎重合了起来。
岁栖白极缓慢的转过了来,仿佛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还是荀玉卿,仿佛挂着甜微笑的人也是荀玉卿,为他平整袖柔声询问伤势的声音也是属于荀玉卿的。
他几乎就看到了甜微笑的荀玉卿。
可那不是荀玉卿。
荀玉卿从未对他这么笑过,也从未对他有过如此脉脉的神。玉卿自然是常笑的,但是那笑,总是像冬雪后的梅,冷而艳,纵然开怀,却不曾柔百转,丝万缕。
待晓风残月。寒料峭后,便自落一地,无以挽留。
这样的神,自然也是没有的。
他们二人之间只不过是彻彻尾的朋友,而金蛇一事过后,两人也已再算不上是朋友了。
岁栖白甚至都不知自己应当如何去定义荀玉卿与自己的关系。
“你在想他!”
柳剑秋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他柔而又温顺的手指仿佛突然变成了蝎的钳爪,死死抓住了岁栖白的手腕。他的珠仿佛就要火来了,脸上的肌微微搐了,几乎难以维持自己那温顺和气的表。
“他都拒绝你了!他不喜你……你明明这些天都没有想过他!”柳剑秋的声音近乎凄凉,他将岁栖白的手在了自己的膛,声音忽然又轻柔了起来,好像了百八十坛的酒,听得醉人,“我想得到你,小栖,也想被你得到,咱们俩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你要是同意,我往后什么恶事都不,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你说好不好?”
岁栖白自然没有说话,他绝不可能答应,也没有想搭理柳剑秋的心。
荀玉卿的现,就好像是黑夜突如其来的皎洁月光,叫岁栖白克制的痛苦与思念全倾泻了来。世人求,总似刀,舍既舍不得,放又放不,他心对荀玉卿当真是又又恨。
日间万,幽夜啼莺鸣。人间芳菲,四时景,无一是荀玉卿,无一不是荀玉卿。
他们已许久没有见过面了。
这般无可救药的,这般难以自制的绪,不知怎的,岁栖白本该觉得危险,可他却全然觉不到,只是心反反复复的想起荀玉卿方才的神与容颜,无端到锥心之痛。
他暗暗想:玉卿若悔过了呢,他……他定然是会悔过的,即便他不悔过,也绝不该教他在此受苦。
人生天地,憎私,岁栖白才知,自己原来也是有的,生而卑劣,私心难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我必须要解释一,免得你们误解。
现在岁栖白的天平是:‘玉卿落柳剑秋手可能会死或者会被折磨’和‘玉卿骗他偷取东西’。
生死跟偷窃孰轻孰重,可想而知。
所以这一章岁栖白的态度非常化,但事实上,并不影响岁栖白的原则,一旦玉卿安全了,他偷东西、背叛岁栖白的信任这个事还是继续存在的。
简单来讲,我们不会跟小偷朋友,可是我们也不至于诅咒一个偷了面包的小偷被凌迟死吧。
更别提岁栖白喜玉卿,他本的很多自责,是在自我反省,因为他对自己的严苛要求。
=L=我特意讲一就是怕有人来一句岁栖白双标不公正。
第80章
原来柳剑秋喜岁栖白,这好似也是理之的事。
荀玉卿当然没走,他的轻功虽然称不上冠绝天,却也绝非等闲,就悄悄躲在了房梁上。本来他想着岁栖白不愿意搭理自己,大不了就去找找意无涯,与意无涯商量商量。
无论怎么说,总比留在屋里,被捆得像猪、脑也变得好似一猪一样的岁栖白气得发疯来得有盼。
哪知他刚一门,就发现没了意无涯的踪影不说,还听见了脚步声,因为担心是柳剑秋折返,就脆回来躲了起来。
结果还真是柳剑秋。
荀玉卿坐在梁上,暗自己简直乌鸦嘴,想什么来什么,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呸呸呸!
其实——
荀玉卿无端想起那一日在岁寒山庄,他与岁栖白分别的时候,岁栖白低语说的那几个字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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