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卿笑,“我们俩并不是总在一起的,人生聚散,总见分离,他有事要忙,我如今一人没甚么目的,就到走走。”
岁栖白沉了一会儿,淡淡:“难怪你一人在这荒郊野外。”
“你不是也一样?”荀玉卿听了,忍不住戏谑,“咱们俩,又有什么分别?若是你也有朋友相约,怎么会现在此。”话一,荀玉卿就暗糟糕,心想自己嘴怎么这么快,岁栖白可不是卜旎,没那么好糊。
岁栖白原是一怔,将眉皱起,神略有些不以为然,但过了好半晌,却又忽然:“你说得没错,我们二人并无分别。”
其实荀玉卿这话是一句俏话,他们二人皆在荒郊野外,荀玉卿是因为没有朋友同行,一人孑然;岁栖白现在此,是为了斩除恶,但说到底他的确没有朋友,否则也不会一直醉心这公事之上。
这话开就说得不对,荀玉卿见岁栖白,笑容反而更僵,岁栖白话音刚落,他便将双手一拍,合握在一起,大大方方:“不过,咱们两人既然并无分别,可是遇见了,却就是大大的不同了。”
“怎么?”岁栖白低声问。
“你我可以同行啊。”荀玉卿笑,“你瞧,咱们既是朋友,你有忙,我自然应当帮,而我一人行走孤寂,你与我同行,也可暂解孤独,你说是不是?”
岁栖白了:“不错。”他这时忽然一哨,远远跑来匹白,那儿浑雪白,唯独四只蹄漆黑,跑起来像是风般迅猛,片刻就如白云般卷到了岁栖白侧,极亲无比的拱了拱岁栖白的肩膀。
“你也是骑来的。”荀玉卿倒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瞧着这匹神骏非凡的白,暗价格怕是绝不少于三百两。尽荀玉卿对相之术一无所知,但光是看神跟气势,也看得来不同了。
岁栖白了,伸手拍了拍那大白的脖,淡淡:“簪梅,这是荀玉卿,我的朋友。”
簪梅……
荀玉卿在忍着千万不要笑声来。
第34章
岁栖白牵着,荀玉卿走在他右边,将满发挽在前,微微垂着。
这荒野茫茫,路久,荀玉卿走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实在过于安静,又想起刚刚吴青的神态来,便不由得开了问:“这叫吴青的在江湖上很名吗?”
岁栖白闻声便转去看他,便见到他平日里被厚厚发遮掩住的些许肌肤,雪白细腻的犹如羊脂。这是岁栖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注意到荀玉卿的外貌,他忽然发觉到自己这位新结的朋友,有一惊心动魄的魅力。
丽本来也就是一武,但荀玉卿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貌,他的衣着并不讲究,他的发也并未细心打理,他的肤虽然白,但经过日风晒,已有些燥跟糙了,但是他依旧很,从那双灿若星河的双眸之,从他角微微抿起的笑容之,从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波,几乎无一不在阐述他的丽。
这魅力,既来源他的外貌,又来源他的格。
“沽名钓誉之辈,不值一提。倒是你……”岁栖白的声音微微一顿,忽然皱起了眉,随即还是继续说,“你的武功路数,我从未见过,而且我看你的手,习武时间应当不久,要不便是间断过很一段时间。”
荀玉卿微微一笑:“是啊,我是个半路家的野路,学武才不久。”他的话轻飘飘的落在这里,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岁栖白自然也听得来他无意多谈,便应了一声,并不再继续追究底去。
走了没有多久,两人就走到了官上,岁栖白还是牵着,没有一儿要翻上离开的意思,他们并肩走在侧边上,免得挡了人家的路。岁栖白是个极沉默寡言的男人,荀玉卿有时也不知该如何说话,因此两人走了一路,竟一言未发,好似两个锯了嘴的闷葫芦。
又走了好一段路,荀玉卿稀少的行李早已放在了那只叫簪梅的大白上,他手握着那柄油纸伞,忽然停了步来。岁栖白也随着他一块儿站定了,偏过来问:“怎么?”
“这路走得很了。”荀玉卿。
岁栖白略一沉,他瞧了瞧,又看了看荀玉卿,只:“并不是我不让你骑簪梅,只是它脾气不大好,怕伤了你……”簪梅随着他的话,也是极气焰嚣张的了个响鼻,把一抬,前蹄刨了刨地,很是有些不屑一顾的模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荀玉卿失笑,“只是咱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要是再走去,难不成你要我同你一块儿回家吗?虽说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的——”
“可以。”岁栖白了。
既然岁栖白答应的这么脆利落,荀玉卿自然也不好再改,加之他心的确对早先去又折返的岁寒山庄确实有所好奇,不由得了:“那我便叨扰了。”
他们两人这就说定了去,一路往岁寒山庄走去。
与岁栖白一赶路,自然是跟卜旎大有不同的,卜旎生笑闹,又天真烂漫的很,说白了便是赤之心,纵然有时候荀玉卿拿“原话”讹他两三,他便是受了欺骗,也是喜滋滋的,并不会生气。
他的话来说,便是见着荀玉卿这张脸,就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了。
但岁栖白却全然不同,他倒说不上是静,但偏生沉默寡言的很,这几日相来,荀玉卿也不太怕他了。有时候荀玉卿同岁栖白一块住在客栈,隔日去找他时,尚能闻见屋燃尽的香料,岁栖白盘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似是打坐度过了一夜。
岁栖白到底睡不睡觉,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荀玉卿。
路远,荀玉卿又买了一匹瘦驴代步,那瘦驴倒也脾气乖巧,指东不敢往西,说南不敢向北,乖乖驮着荀玉卿。荀玉卿倒坐在驴上,上半微微压着,挥着小鞭,笑:“好驴儿,乖驴儿,人家都说臭驴脾气,打着不走,牵着倒退,你倒是一只极乖极讨喜的。”
岁栖白骑在簪梅上,垂着看荀玉卿玩那条鞭,那双细妩媚的睛为了避开光已经闭起,他靠在驴儿上,好似枕着什么值千金的人榻一般舒坦,一双挂落在空,随着瘦驴走动晃晃悠悠的,看起来既慵懒,又风。
若换是卜旎,早就一脑说荀玉卿生得好看,连驴儿也喜的俏话来了,岁栖白心虽隐隐也有相差不远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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