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笑闹撒时虽也显然是自真心,却总像是藏着什么心事似的,里也像是隐隐蒙了一层云翳。
他本以为胤祺是因为这一串的事儿对他心生怨怼,甚至疑心是不是太皇太后教了他些什么,虽然觉着愧疚,却也隐隐觉几分难以言说的恼羞成怒来——后来更是连面儿都不愿朝了。直到今日误会尽释,他才闹明白原来这孩本就没怨着他,心里虽然松快了不少,却又忍不住的愈发奇怪起来——这么小的一个孩,到底能藏着什么心事?
直到才刚那一句有心无意的试探,见到了胤祺这样烈的反应,他心里才总算真真正正的安定了来。不过就是了场梦的事儿,破天又能有多大?也就是这么大儿个孩,又生就一副细腻的玲珑心,自个儿闷着想的多了,才会把这一场梦当成了天大的事。
“你是朕的儿。朕和你保证——无论你了什么,遇到什么事,朕都永远是你的皇阿玛,都永远不会不要你。”
康熙取帕,耐心地把那一张小脸上的泪鼻涕都抹净了,轻轻了胤祺的,望着那一双浸透了泪的清澈眸,一字一顿地开。
或许这孩还很难明白——这一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罢。康熙摇了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早已盘算好了等胤祺再问他一句是不是真的,就告诉他这是一言九鼎的天之言,是一辈的护符,日后无论这个孩闯多大的祸,犯了多大的错,他都会顾念着这一份父之。
可胤祺却连半个字儿都没再开,只是怔怔地凝望着他,清澈的瞳仁里尽是天然的信任和依赖。原本的惶恐与畏惧缓缓消散,漂亮的线微微上挑,皱着的眉也终于放松来,氤氲开柔和清浅的笑意。
他甚至没有再多问一句,就这样无条件地信了康熙的话。
康熙了额角,苦笑着将这个永远叫他惊喜又无比温的儿搂了,忽然地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到底要朕怎么疼你才好?”
这会儿的功夫,康熙竟忽然隐约同孝庄的心思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任何一件事都可以有千万反应,可这孩的反应偏偏永远都是最窝心最熨帖的哪一,简直叫人不知该怎么疼他,才能对得起这一份天真纯稚却又无比厚重的信赖亲近。
“皇阿玛现在就很疼儿了。”胤祺靠在他怀里,仍带了些鼻音地混着嘟囔了一句。康熙忍不住轻笑声,狠狠了两把他的脑袋,轻咳了一声:“不准打岔,乖乖跟皇阿玛说——究竟梦着什么了,才能把朕的小五儿吓成这样?”
胤祺闻言却没有立时回应,反倒怔怔地沉默了一阵。康熙却也不急,耐心地等着他的呼慢慢平复来,再度抬起轻声开:“就跟皇阿玛说的一样——儿梦见的,是这一辈……”
接着,像是本就不打算给康熙什么反应的机会似的,他忽然扯住了康熙的衣襟,低了恍惚似的继续说去:“那时候儿抄经抄的昏,就了一个梦……那梦的吓人,儿在梦里,就像是过了一辈那么,发生的事儿也像一辈那么多。等到梦醒的时候,面前忽然现了一个发着金光的人……”
他的里仿佛闪过些懵懂的敬畏,顿了片刻才又继续:“那人对着儿说,你此生方始,便窥见这一世全貌,未必是幸事,倒不如忘了轻松。说着,他向着儿眉心轻轻一,就有一金光直冲过来——正在这时候,儿只觉后传来一大力,被扯着跌一个黑漆漆的里去,再睁时,就看见了额娘……”
康熙原本凝重的神缓缓放松了来,里光芒复杂不定,似是遗憾,却又有着隐隐释然,摸着胤祺的脑袋轻笑:“忘了就忘了罢,那人说得没错。你还不过是个孩,若是现在就知了日后的路,这一世又该是何等的无趣萧索……”
他如今已彻底相信了胤祺那一“佛祖托梦”的说辞。以康熙的帝王心,甚至都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胤祺说起梦见这一世的事时,他心竟有一瞬闪过狂喜,这一份突如其来狂喜,几乎叫他险些失态。
他本就有雄心壮志,立志要建一番丰功伟业,要替大清朝打万世基。这一路走来,他确实已渐渐到了,可却只有他自个儿的心里清楚,这条路上留了多少的惋惜,多少的懊悔——若是真能未卜先知,真能知那些尚未发生的事,他就可以早准备,提前改,又该少去多少的疏漏与遗憾?
但那却也只是一瞬的臆想罢了。在听到胤祺已将那一场梦尽数忘却的时候,康熙只是遗憾了一瞬,便已彻底释然。他的路本就是该他自己来走的,从尸山血海里杀来,从勾心斗角劈来,一路登上那个他所梦想着的巅峰。借助任何外力,都终归只是小,有则是好事,没有,他也依旧要走去。
可叫康熙不曾想到的是,他怀里的那个孩双眉却依旧的蹙着,脸也依然苍白,他抬起看着康熙,里仿佛带着隐隐的不安惶恐,声音也已有些发颤:“可是……可是就在去给娘娘贺寿的天夜里,儿,儿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掉了那个荷池里……”
第18章 纳兰
次日一早,胤祺依然是第一个到的校场,这次连纳兰都尚不曾到。四僻静,左右也无事可,他索不不慢地打起前世学的那一太极拳来。
这太极绝不是什么二十四式之类的大路货,而是老院教给他的看家本事,被称作“忽雷太极”,是一传极罕的太极拳法,施展起来的功架极为好看,前世的那一群粉丝们也是由此一咬定他上是有功夫的,时常颇为自豪地和别人说起自家偶像是个练家,所以打起来才能那么赏心悦目。
自家人知自家事,要叫他自个儿来说,拍武打场面赏心悦目肯定有这忽雷太极拳架的功劳,可这练家三个字,却是跟他半儿都不沾边。
平心而论,这一忽雷太极的拳架叫他练了二十余年,确实已几乎登堂室。只可惜这忽雷太极也毕竟是太极拳,只有拳架却没有的功法窍门,想用在实战里本想都不要想——还没等拳架拉开呢,对方一个拳早就过来了,一栽在地上,哪还有工夫想什么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是以他虽然练了这么多年,却只当是健、陶冶,从来都没敢把这架当成什么真功夫。这时候拿来练一练,也是实在被昨儿了风就发烧的架势吓着了,不想叫自个儿真闹到弱不禁风的地步,至少活动活动,虽不知效果如何,却也总归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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