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忘。
他怎么刚刚……竟没能立刻想到?
“我第一次见他时,外面冷,他脸冻得红扑扑,睛却很亮。他老板一共带了三个人到饭局来,仿佛对他寄予厚望,一门就安排他坐到我边来。他也不反抗,只是坐在我边束手束脚,一脸视死如归,仿佛这顿饭是断饭。”李奕衡笑着回忆,“不过他酒量却不太好,红酒三杯就倒,倒了就暴本,靠在人上说胡话,问我是哪家明星,说我这么好看,签到他们那里,一定能红,把他老板吓得,扑过来捂住他嘴不叫他再说。”
黎锦也跟着笑起来,那时他一无所有,不怕说错话被人抓住小辫,喝了酒,敢说敢闹。后来慢慢成,酒量未,却再也没有胡言语过。
“我觉得这个人真有趣,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趣。他好像完全不知我是谁,也不知自己是为什么来这里。直到我把他抱到床上,吻上他嘴,他都懵懵懂懂,好像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正被亲吻。”李奕衡神一黯,“生平第一次,我很想为谁什么。于是我问他,你要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他非常漂亮,非常厉害,他应该成为这娱乐圈里独一无二的超级星。我要……帮他变成那样的人。”
那时,自己这样回答。
黎锦低,静静地看着脚暗金的地毯,却忽然发现,这独特的颜如此似曾相识。
不仅暗金的地毯,他抬望去,宽大的淡蓝床单双人床,柔得仿佛能让人陷去的羽枕,以及床那盏仿佛能照亮黑夜的昏黄小夜灯……
这竟然就是那天的房间!
“李奕衡!”黎锦几乎失声。
十年,这房间里的一切痕迹,竟然丝毫没有变化!
“我好羡慕舒慕。”李奕衡仿佛没听到般,自顾自地说。
黎锦眶温,直直地望着他。
夕的柔光仿佛在他上镀了层金边,他背对着窗,于是面目更加显得模糊不清。他终于不再迫自己去笑,那沉淀了笑意后的表如此悲痛而沉重,有那么一瞬间,黎锦觉得他要哭了。
可是他没有。
他说,柯远是我害死的。
“柯远是我害死的。”李奕衡别过,似乎在抗拒着任何一神的接,“我不放心舒慕的为人,所以他们合办公司后,我一直在默默关注。我早就知舒慕有小动作,于是叫人私理,没想到被柯远发现。他气坏了,大半夜打电话来,叫我不要他的私事。他那一张嘴,毒的时候比谁都气人,我也不知为什么,明明知他是这样的脾气,十年都忍来,唯有那一次动了怒。”
李奕衡闭上睛:“我不再留心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甚至不想听到他的名字。我知自己幼稚,可是为什么我不能幼稚一次?”他顿了顿,“直到有一天,林辛走我办公室,告诉我,柯远死了。”
“我觉得她在开玩笑。”他说,“他半年前还好好的,大半夜气十足骂我多闲事,把我气得好几个晚上没睡好,怎么一就死了?可是打开电视,铺天盖地都是他车祸遇难的消息,甚至有人说他滥用职权贪污公款。我坐在电视机前,把重播足足看了三遍,车祸现场的血迹还来不及清理,那么鲜红刺——我这才相信,他真的死了。”
不会有人再瞪着睛跟他争论,不会有人再勾着角对他微笑,也不会有人再一边跟他笨拙地保持距离,一边在他胃疼的时候给他定好闹钟,嘱咐他一天三次,别忘记吃药,仿佛比谁都小心翼翼,怕他死了。
李奕衡想,那些快乐的记忆,再也没有了。
他在柯远照顾舒慕的间隙,享受着柯远仿佛指间沙般漏来的一好,并甘之如饴,牢牢记在心上,而以后,这些再也没有了。
他只剩回忆了。
“是我害死了他。”李奕衡的声音仿佛某野兽的呜咽,“如果我能够制止舒慕,或者哪怕能耐心一些,说服他,让他保持一分警惕,那么,他也许都不会死……”
“不是,不是!”黎锦抓住他的手,“与你无关!”
他的死,跟你毫无关系。
你说你在赌气,他何尝不是?他甚至赌气换你推荐的财务总监,让舒慕的心腹坐上那个要命的位,并且给予全信任。
所以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他说不,他只能这样握着李奕衡冰凉的手指,陪他坐在窗边,静静等天变黑。
夜,黎锦才从李奕衡的房间离开。李奕衡的绪已经平复,对他说想自己呆一会儿,让他先回家。
黎锦走时,特地去床边打开了那盏昏黄的小夜灯。这房间只是洲际酒店诸多房间普通的一间,但因着这般昏暗馨黄的光芒,竟莫名有了温的觉。
他缓缓走到门边,伸手拉开门,走了去。
房门关闭的刹那,他透过越来越狭窄的间隙看着李奕衡。昏暗灯光里,那人微微侧着,仿佛有些迷茫地望着窗外。
窗外,车龙,人来人往。
就在那一个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十年来,李奕衡一直站在自己后的所有理由。
他问他:“你是不是一直着柯远?”
☆、第三十七章
你是不是一直着柯远?
所以你羡慕舒慕。
你羡慕舒慕独占着柯远的好,你羡慕舒慕独自享受着柯远的全付与奉献,你羡慕舒慕一直稳稳地站在柯远心尖上。
那是你一直想去,却只能希冀的位置。
你甚至不敢去嫉妒、去恨舒慕,你怕有了那样的绪,会被柯远讨厌。
李奕衡转过,他用一轻描淡写,却异常定的语气回答:“是,我一直他。”
于是你对他加倍的好,你以为你再对他好一些,也许他就会注意到你。
你无时无刻不在努力成为那个“他的人”,却不愿意擅自打扰他“着别人”的心。
黎锦推开门,他站在狭窄的门廊间,他的后是黑暗的走廊,他问话的声音这么大,惊动了一整个走廊的声控灯。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的鼻一阵阵发酸,“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他?”
“这样,他就会离开舒慕,到我边吗?”李奕衡自嘲地一笑。
“如果……会呢?”黎锦屏住呼,“如果,他会呢?”
“那又如何?”李奕衡看着他,“他已经不在了,就算他会,我也永远没有机会对他说了。”
是啊,那又如何?
黎锦地吐一气。
就算李奕衡大声地承认自己着柯远又如何?
柯远他——
已经不在了。
有一年圣诞,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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