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朝着镜,祝决不易察觉地松了气。
不知是不是为了方便赶时间,今天第一天虽然没什么正式的戏排上行程,但几乎拍了全片的大分过渡戏,也亏得祝决在这片里难得遵循了一番简朴原则,统共没几衣服,要不然单单回拖车换衣服再来拍戏,两边气温的差异就能在第一天给他冒来。
最后的经费问题赶在了最后时限前解决了,祝决投了两千万,谢冰另外还拉了一笔投资,祝决不知是谁,对方似乎是个很心宽的投资人,只签字,一都不关心项目展,但就算这样,比起一开始经费还是缩减了不少,谢冰挑的这块地方很符合电影背景,但脱离了成熟的拍摄基地也意味着放弃了便捷的后勤工作,在安顿剧组成员上就了不少经费,想要控制在预算之,只能尽量缩短拍摄时间,谢冰的压力很大——他今天一天就没怎么笑过。
阿文立刻就从旁边跑了过来,把准备好的外给祝决披上,手里的杯更是早早好了,祝决只需要喝就行了。
他坐着休息了会,就又回到了拖车上。
刚一去,阿文就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里面第一条讯息就来自还在外地明天才能赶过来的赵影。
“?”
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祝决想了想,回了一条:“记得查天气预报,多带药。”
季岚安今天也跟他一样拍了一天的过场戏,她比他更惨,女生的戏服要比男生要多,换衣服的频率也更,拍到后来她的状态明显有不对,但是准备不足没有带药,还是来他这边借了吃去才hold住了后面的拍摄。
季岚安还好,她虽然演他的妻,但总的来说戏份不多,要是赵影过来也跟她一样有了生病症状,整个拍摄度因此变慢的话,祝决也会有心的。
——他全财产都在这个项目里呢,要是最后亏本了,他真的就只能让沈弋来养了……
“啊什么?”电话那,沈弋疑惑地问。
“没什么。”祝决舒舒服服地在躺椅上躺了来:“我是说,接来又要开始拍戏了,通话时间又没法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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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嗙”的一声闷响,镐锄在暗的矿里划了一条不自然的轨迹,翻到了地上。
“妈的——”关见顾不上地上的工,皱着眉住了自己的手腕,他的脸上烦躁被严酷地压了去,他的手腕似乎伤的不轻,了一会后,弯腰捡起镐锄的动作还是有僵。
他嘴角抿得更了,浩劫过后人资源成了全世界的阻碍,他一直没能为自己找寻到足够的人手,很多时候他不得不自己亲自矿工作,而且从他倾家产买了这块地之后,局面就一直未能打开,别说一开始的梦了,就连他在清醒的预测都没能实现。
他的钱就像放在一个只有没有的池里,每分每秒都在轰的金钱甚至能在这个池卷起漩涡——再过不久,没有补充的话,它就要见底了。
在空无一人的地底,手腕还在执著地用疼痛戳刺着他的神经,关见向后靠在矿上,一向显得冷静的脸上终于有了崩裂走投无路的痕迹。
他甚至不敢想,万一这次失败的话——
万一——
他在脑海凶狠地阻止着这个念,却就像现状一样,只能无能无力地任由它蔓延。
万一——
他颤抖了起来。
“cut——”
谢冰难掩兴奋地站了起来。
祝决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恢复笑容,朝着导演走了过去。
虽然还穿着洗的发白的戏服,浑上满是灰尘和洗也洗不掉的污迹,就连他的脸也还是那张经过化妆师特意打造,憔悴、疲惫、气不好的脸,但刚刚镜里那个灵魂在绝望渴求的关见已经从他上消失了,站在谢冰边看自己表现的是祝决。
这份戏跟戏速度一样快的本领,谢冰是第一次见——虽然一直觉得自己之前邀约祝决的举动是正确的,但他现在依然还是很想狠狠表扬一一个月前的自己。
他知祝决演的很好,虽然还很年轻,作品也还不多,但满溢的才华单单透过荧幕就充沛地好似海浪一般拍在观众的脸上。
但他心并不是一担心都没有的。
祝决以来拍过的所有角,就算是在最落魄最艰难的时候也是在上的,他们总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东西,那些东西支撑着那些角不同于常人,拥有着辨识度极的光环。
但关见不一样。
关见是一个彻彻底底来自于社会底层的人。
他没有受过等教育,没有享受过一般意义上的普通生活,他甚至没有受过丰富的。
他的一切来自于本能,来自于他想要脱离看不见未来的现状的野心。
之前他担心祝决能不能放架演好这么一个挣扎在生命的底层人,这个世界上演员有很多,但公认演技基本可以分为两个派,而祝决的风格很明显属于验派为主,他忧心祝决能不能找到这小人的心态,毕竟他一路走来顺遂地不可思议,这样一个并不是陷在可见的大危机,又总有一细细的绳索吊在脖上、窒息影随行的角,跟他是两路人。
但现在他一都不担心了。
在镜前,祝决就是关见,他甚至比他的关见更像关见。
祝决看起来比他平静多了,确认过自己的状态,他的视线从监视上挪开,落到了另外一个鹤立群的人上。
赵影两个小时前抵达片场,婉拒了导演让他去休息一明天再开拍的好意后,半个小时前就收拾妥当,现在了祝决的拍摄现场。
他看起来比上一次跟祝决见面时要瘦,五官更为明刻,他的气场似乎还没脱离他那个最后战死沙场的沉默寡言的老兵的影响,但他投来的视线却激起了祝决熟悉的火焰。
演戏最快乐的,不就在于此吗?
☆、第103章 一百零三
“我认为我应该得到一个解释。”关见说,他的视线匆匆地从窗外土黄的土地上掠过,睛里原本应有的、对这片土地发自心的意被克制着的怒火所取代,背对着窗的他睛看起来黑的发亮,亮的有些冷,他尝试安抚自己汹涌的怒气——毕竟这是他的好朋友,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从安全的堡垒走这片什么都没有只有危机四伏的荒野的好友。
他向来认为他的好友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他们心有灵犀,方向一致,无需多言就能抓住同一条绳索攀援而上——
而他也应该知,他有多么重视现在他所拥有的这块土地,特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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