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老的师父是曾经的二代掌门如今宗门的太上老、主的大弟、也就是思源的大师兄——德谷真人。
德谷真人不苟言笑,作风严谨,又因为曾经是掌门人的缘故而甚有威仪,宗门甚少有人直面德谷真人还不怵的。
提起德谷真人,一直神游天外的少年终于找回了几分神智,慢悠悠地了榻,慢吞吞地打理洗漱,看得执事老脸都苦了。
直到窗外照来天边蒙蒙发亮的第一缕天光,思源才终于彻底找回了自己神游太虚的灵魂,随着执事老一起去面见了德谷真人。
德谷真人的号取自“上德若谷”,主希望自己的大弟能虚怀若谷,广而包容一切,故而为其定号“德谷”。
德谷真人也没有辜负主对他的期待,虽然因为凡念难绝而没有成就天仙之,却也已经是历经七重天劫的散仙了,是问七仙之的第一人。
宗门辈分较大的老为了避开一些凡尘俗事,也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有威仪,故而皆以仙风骨的老者形象示众,唯有德谷不屑于此。
依旧保持着青年时俊的样貌,神却冰冷如千年玄冰般的德谷真人,将一枚储戒递给了自己的小师弟。
“五年心动,很好。”德谷真人的神看不丝毫的夸赞,他试图让自己的态度温和些许,但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此是师父命我转于你的,你与我等不同,生来便有责任在,亦是师父看的继承人。即是‘’,自然应勤勉不辍,立持正。”
一次说这么多话,实在有些为难静默多年的德谷真人了,不等他继续斟酌言语,却听小师弟突然开:“师兄随心即可,不必如此。”
德谷真人眉微微一动,他看着小小年纪就已有岳峙渊渟之姿的小师弟,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师父的影,不由得在心里叹了气。
,既为未来的主,小师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如此稚龄便负重担,实在令人唏嘘。
师门不兴太过温的举止,是以德谷真人也只是微微颔首,:“三日后便是大典,届时天皆知之名。”
主定的继承人自然要广为告知,一来是因为天地大劫在即,需要各方相助行事;二来则是敲打心怀不轨之辈,莫要因己贪而陷天地于火。大典之后,上清问门也可将资源倾斜于一人,全力帮助历劫飞升。
的存在对于三界有何意义,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即便是修士,也不会在这关键时候闹幺蛾。
“思源明白了。”思源低,神念往储戒一扫,便已是心里有数,嘴上却还劝着,“师兄不必愧疚,这本是思源之责。”
德谷真人面无表地看着自家的小师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孩总是能看透自己的心,还总是说教一样地劝他别为难自己。他虽然生了一张严肃又不好亲近的容颜,但德谷一直很想跟其他宗门里的首席弟一样当一位温和亲切的大师兄,怎奈何天不遂人愿。
这愿望不能被满足,还总是被年纪这般幼小的师弟说教,德谷想想都觉得浑不得劲。
师兄弟之间彼此相对无言,德谷终于受不了自家师弟一针见血的言辞,有些心累地:“师弟你自去吧。”
思源神淡然地颔首,拿着储戒便离开了德谷的场。
回了自己的房间,思源沉默不语地看着储戒的事,指腹轻轻挲着戒面,一时间沉默无言。
五年以来,每一日的梦,思源都能看见红梅白雪,清风明月。
他明明不曾在记忆的找到这一隅的风景,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景致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得仿佛早已烙印在了骨里。
他生寡言,亦不曾与他人提起梦境的景象,但是他总会觉得,梦境才是他的真实,而如今的现实才是梦境。
思源记得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也记得自己有一个幼弟,但是记忆只止步于父亲死消的那一日里,之后便模糊得仿佛隔而观的影。
五年来,他修行畅通无阻,没有任何瓶颈,到渠成一般的自然,仿佛是将曾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一般顺利。
虽然一切顺遂无忧,但思源对于梦境的场景始终都存着一份困惑与在意,他也不知晓这是何原因。
而且——
思源低,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心,掌纹理清晰,仿佛早已既定的命运的轨迹。
他总觉得,自己的生命里少了什么,而那缺失的东西对他而言相当重要,重要到拿得起,便再也放不了。
——因为缺失了这一角,就连那早已看惯的风景都成了寂寞的光影。
一时间心绪不宁。
思源盘而坐,为了压制这样莫名的绪,他让自己的心念沉虚静里。
他刚刚突破心动期,修为就已有凝丹之像,于他而言,是祸非福。所谓的“心动”自然不是指心悦,而是指心念神动,灵魂可神游太虚,及一丝大真意,故而名为“心动”。但在这个时期,人与之真意产生最剧烈的冲撞,是“”之一字表现得最为激昂汹涌的阶段。
心动期修士,尝尽人间离合悲,堪破网,方可成就金丹。
这个阶段对于思源而言并不算陌生,毕竟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死之日,他应当已经到达炼虚合之境才是。
虽然不知晓为何一切重来,但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毕竟千锤百炼,亦有炉火纯青。
只是……他依旧还是很在意,自己缺失的那一分,到底是什么?
失去之本不必求,拿得起就应当放得,但是在绪翻涌之际,他只觉得即便是求,他也想留那缺失的一角。
从迷茫清醒,与天光睁开睛,一片恍惚,思源好似看见了一模糊不清的人影。
那人坐在窗台边,百无聊赖地拨着琼,墨发如般披散而,一张雪白的面遮盖了她大半张脸,上游鱼相伴,红梅如血。
思源一时愣怔,看着那莫名现的少女,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少女也朝他投来了目光。
四目相对,光氤氲着清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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