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酸、又是亲切,只觉他同谢瑢相遇,当真是上天注定一般。他低声:“阿瑢,你要我如何行事,只吩咐。”
谢瑢角微勾,这才:“附耳过来。”
陆升依言而行,靠近时只觉这贵公一熏香清冷醒神,倒是十分好闻,他气息吐在耳侧,又酥又,然而话语凝重,却令得陆升忽略了暧昧气息,神肃然起来。
半香功夫转即逝,楚豫王见那线香燃过,立时:“吕将军,时辰到了。”
吕将军望着毫无动静、唯有火油烈烈燃烧的院,缓缓抬起手来,作势挥,房门却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陆升沉着脸立在门,好似门神一般,涩声:“我这就……离开。”
众侍卫前一亮,只见一个盛装丽人手提利剑,自一片熊熊燃烧的火光迈步走了来,红衣翩然,姿势却分外利。
就连那亲兵也期期艾艾问:“来、来者可是陆升陆功曹?”
陆升接连遭遇变,哪里还记得自己凤冠霞帔,满珠翠,只怒:“自然是我!”
那亲兵也不敢再开,众侍卫再度张弓搭箭,只待吕将军一声令,就要在火把上燃箭,继续围攻院。
陆升谨记谢瑢叮嘱,屏息静气算着方位脚步,一到位置,突然一个踉跄跌倒,犹如推金山倒玉,竟叫一半侍卫提心吊胆,险些忍不住冲上去搀扶他。
跌倒之时,陆升顺势反手杵剑,那看似平凡无奇的佩剑竟一气扎穿青石地板,尽数没其。
元真人突然惊叫声:“不好!”
话音未落,只听阵阵爆裂脆响自剑刃周遭传来,好似破坏了什么事,悬壶上红光暴涨,好似一张鲜红蛛网,飞快蚕笼罩宅院的幽绿光罩。
第二十六章 贺新郎(十一)
红光乍现时,那层绿光结网,终于显全貌,遮天蔽地,最终丝丝缕缕,尽数缠绕在谢瑢上,将他颈项、手足牢牢捆缚,并有若活般,缓缓汲取血气。
如今悬壶刺破那邪阵一角,纠缠力度顿时减弱,赤红光芒急速蔓延,映照半边天际,见得就要将幽绿光罩吞噬殆尽。
元真人怒:“那厮要破阵,吕童,你还等什么!”他猛地盖上木盒,不过是木盒碰撞,清脆磕碰声却响彻院,令闻者惊心动魄,近的几名侍卫更是受不住那无形迫力,两耳血,倒地昏迷。
木盒合上的磕碰声传来时,陆升只觉手悬壶被反弹之力猛烈向外一震,震得五指发麻,险些脱手飞地面。他单膝跪地,两手牢牢抓住剑柄,发力再度狠狠往地一刺,悬壶固无比,又再度刺穿不知什么事。
绿光愈暗,红光愈盛,仿佛拉锯战一般,那妖又连连烧了数张符纸,属童手持灵剑线香,急急奔走四,再度将小院团团围起来。
那黑甲将军终于扬手,森然:“本将念你修行不易,好心放你一条生路,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来,本将成全你,放箭!”
一声令,火箭如雨,纷纷落。
陆升孤零零半跪院之,四周无遮无挡,唯一的武倒石板之,退不得、躲不了、挡不住,竟是毫无半对抗的措施。
然而一箭雨完毕,烟火飘渺,却连一支也不曾。裹着火油布条的箭矢就落在距离陆升半步之遥烈烈燃烧,更衬得他一红衣艳丽无比,仿佛开至荼蘼、纵燃烧的红木棉,轰烈在枝,灼灼刺。
众侍卫或是瞄准房,或是朝着地面,竟无一人对准陆升放箭。
那黑甲将军冷哼:“一群废,退!无卫何在?”
王府侍卫俱被驱赶退去,一列黑甲卫士无声无息现在陆升前,人人皆同那黑甲将军一般,披厚甲、铁盔,面容尽皆隐藏在护面之,倒果真有几分“无”的诡异迹象。
这列军士却同王府侍卫截然不同,吕将军一声令,便举起黑黝黝的弓,幽蓝箭整齐划一,瞄准了陆升所在。
陆升大难临,又转瞬死里逃生,一颗心忽上忽,到了如今反倒有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念,只望着密密麻麻的箭簇,自嘲低笑起来,“总算不用死成个火刺猬……我若葬此,只愿能换谢瑢逃生去。”
吕将军又再喝:“放箭!”
刹那间,红光骤然一收一放,将绿网冲得粉碎,向陆升的羽箭眨间烧成了黑灰,被立在陆升后的谢瑢袍袖一挥,连黑灰也不曾沾到他半,就翻卷散开,不知踪影了。
不知是谁在暗喊了一声“好!”,混在噼啪作响的烧灼声里,辨不清方位。
楚豫王显然也听见了,怒:“什么人竟生了反心,给我找来!”
众侍卫面面相觑,却不敢作声,只在心里腹诽那同袍不懂掩饰,又或是心绪激,难以自制。
总而言之见得人得救,众人却是乐见其成的。
陆升也是一脸恍惚,他连续两次被箭雨包围,却又接连两次安然无恙,心绪大起大落,察觉那人距离自己后近在咫尺,不禁颤声:“谢瑢,谢瑢,你无事了。”
谢瑢脱了被扯得零落的外裳,仅着一袭质地轻的素白锦袍,白底上以银线绣着八宝章纹、云纹与上古虬蛟,火光一照,顿时云蒸雾霭,那虬蛟犹如在云穿行没,活灵活现,更衬得这贵公谪仙一般,风仪无双。
他手提着如黑墨、非金非石的短剑,虽然仍旧面无血,颈项、手腕、脚踝仍残留被那人偷袭绞杀的血痕,却只以袖一掩,泰然自若:“无事了,你好生握着悬壶,莫让它逃了。”
陆升大惊失,“果然刺了……妖怪?”
陆功曹天不怕地不怕,枪戟如林、死到临也未曾令他退缩半分,唯独疼怪力神,如今得知剑刺着个怪,不觉手腕都有些发抖。
谢瑢:“不是妖怪……抓好。”
他陡然抬手,一银纹脱离袖,风驰电掣穿过人群,那银绳索虽然被云烨扯为两段,如今又完好如初,团团捆缚在元真人手捧的木盒外。
陆升顿觉剑震动愈发剧烈,好似一尾大的活鱼要挣脱,他咬牙关、着再度两手握剑,狠狠往猛扎,将那不知真之牢牢钉在剑。
谢瑢方才:“上古曾有旁门左,名曰’夺命’。”
这二字甫一,顿时小院上空妖风大作,得窗棱木门上的火焰愈发烧得猛烈,陆升离得丈余开外,也察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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