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的米饼也不知所踪。
而乌浜村那富一家三同村正,一共四人皆被斩首,尸横七竖八堆在村外晒谷场上,满地鲜血,血腥味经过三日方才消散。
消息传开之后,众人皆是药王菩萨显灵,惩治了恶人,一时间香客蜂拥而至,很是闹了几日。然而从此后却再无动静,破庙便恢复了冷清。
陆升听闻到此,不觉沉,乌浜村那命案他也有所耳闻,新任村正上报乃是匪所为。
杜氏一家五同样惨遭斩首,满地的颅与血,惨不忍睹。伤切面平整光,可见手之人腕力极、手法妙,乃是个手。看来,乌浜村、白沙洲两起命案,只怕是同一人、或同几人所为。
那小贩见他沉,又:“若单是这一起案便也罢了,半月前,桐坊有位柳姓书生状告坊恶霸欺凌邻里、霸占他人私产,反被那恶霸打成重伤,抬回去不过两日便一命呜呼。那柳书生的遗孀一纸诉状上告京兆尹,要为相公伸冤。”
陆升:“萧大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自然能为这书生伸冤。”
那小贩叹息:“萧大人自然公正,怎奈人力有穷时,那恶霸手段明,同无赖们沆瀣一气,打死书生时并无外人瞧见。既无人证、又无证,萧大人秉公断案,只得将那恶霸无罪释放。柳家寡妇不甘心,便效法赵家孤女,带了供品香烛上药王庙,陈诉冤,而后撞死在香案。三日后,那恶霸同手两个帮凶便横死在桐坊一后巷,人人首异。”
陆升终于动容,将竹筷放,凝神听那小贩讲得绘声绘。
那小贩神愈发恭敬,肃容:“菩萨显灵,哪里是这等容易?必是有天大的冤屈、必死的决心。”
陆升:“若这两者缺一不可,杜氏灭门的由,必然也有个苦主才是。”
那小贩叹息一声,续:“自然是有的。”
杜氏以经营肆为生,在这白巷算一殷实人家,家老娘过世后,便只余杜大、杜二兄弟两家人。
杜大善钻营,将肆经营得有声有,杜二一家却俱是老实人。自父母过世,杜大当家,大房便日益生了独吞肆的野心,对二房百般苛待,终将杜二夫妇磋磨至死,只留一个孤儿名唤杜,苦苦度日。众街坊虽有诸多不满,却只是有心无力,哪怕徒劳劝几句,也被杜大娘尖牙利齿反驳回去,只落得满腹埋怨而已。
约莫两日前,杜便失去了行踪,众人原本猜测,也不知是那小是丢了命,亦或被杜大一家发卖到了外乡,如今看来,只怕是杜去了药王庙,以命献祭,为父母报仇。
不过两日,药王菩萨果然再度显灵,杜大夫妇与其膝两一女,尽遭罚,丢了命。
那小贩讲完,又是一声喟然叹,语调竟有了几分欣之意,“总算菩萨有灵,不叫恶人逍遥法外。”
陆升却只是屈指轻敲桌面,一双剑眉渐渐愈皱愈,他终是忍耐不住,笑:“我观兴善寺的僧人常将渡化世人、劝导向善挂在嘴边,想来佛门慈悲,不会轻易夺人命才是。老丈,这等杀人恶行,非神佛所为,亦非善行,莫要被其蒙蔽。”
那小贩闻言脸变,朝着双手合十,连罪过,“陆功曹、陆功曹,千万、千万慎言!举三尺有神明啊……”
陆升知他纯然一片好心,待要言安抚,不料一声琴声寂然响起,如风过林梢,雨打芭蕉,便打消念,同那小贩一往琴音起望去。
第二章 佛杀生(二)
琴音琮琮,如泣如诉,继而渐轻渐疾,如玉击碎冰,||枪挑箭林,叫人于清净宁和之,不免生些许胆战心惊来。
桌旁那僧人解开了狭包裹,一把漆黑的桐木琴,此时正将琴横在膝上,腕悬空,指如钩,在琴弦上轻轻拨清越声韵。
来往行人也不禁驻足倾听,更有一辆挂着羊角琉璃灯的车停在不远的柳树,青细竹帘将车人遮挡得严严实实,车夫着褚石衫,侍从着靛青袴褶,佩鱼腰刀,站如松木,显然世家。故而行人皆远远避了开去。
一曲奏毕,那僧人方才抬,见陆升看得目不转睛,便个清静如莲的笑容,:“曲名安魂,小僧既然听闻惨案,只得以一微末小技告亡魂。”
陆升便离了座,对那僧人一施礼,笑:“你这和尚倒也有趣,不为死者诵,却以抚琴安魂,倒叫陆某一饱耳福。在陆升,敢问大师名讳?”
那僧人合十回礼,答:“小僧法号耀叶,徐州竹林寺云游僧,资质驽钝,尚未学会往生咒,非但有愧佛祖,也叫功曹大人见笑了。”
耀叶嗓音轻柔和煦,语调不疾不徐,令人肃然起敬,他却不愿同旁人多加言辞,将桐木琴收回,又上帷帽,便同陆升与小贩告辞。
陆升目送他影转前街转角后方才收回神,对那小贩拱手:“老丈,敢问那药王菩萨庙在何?”
小贩忙回了一礼,同他分说清楚那破庙地址。陆升又声谢,方才转,却见先前停在不远柳树的侍卫匆匆赶来,同他一拱手:“功曹大人请留步,我家主人请大人移步一叙。”
他见陆升沉,又补充:“我家主人姓谢。”
王谢庾桓,皆是大姓,那贵人要同陆升见面,却连名字份也不肯透,傲慢如斯,令人厌烦。陆升为庶族,却不能轻易开罪,只得随那侍卫往车行去。
侍卫通报一声,车垂的青竹帘伸两只白皙的女手掌,将竹帘挑挂上,一个穿着杏黄绸衫的侍女来。那侍女年纪不过十二三岁,面容秀,跪在车厢,后却又挂了一绣着梅兰竹的鸭青细葛布帷幕,只隐隐约约后两人影来。
杏黄衫侍女同陆升福了一礼,柔声:“婢女若蝶,见过陆功曹,我家主人只因有事请教,冒昧打扰,望功曹大人海涵。”
那名唤若蝶的侍女笑容明朗,嗓音如黄鹂婉转动人,帷幕后的影虽然影影绰绰,却别有一番风华,隐隐有清冽熏香味传来,想来这贵人只怕是位千金小,自然不便与他通报闺名,亦不便面,却胆敢在光天化日之拦他一个陌生男,也算是胆大妄为。
陆升忙拱手:“不敢当,不知贵人有何事相询?”
帘后人影微动,少顷便有个温婉女声在帘后响起:“我家主人请教大人,那僧人所持的琴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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